她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心下叹息：“我听说了。”
“啊？江皓月感冒啦！”佯装惊叹的语气中透着幸灾乐่祸。
换作她平时的生龙活虎，声音大得能把诊所整个掀翻，现在生病了，抗议起来也跟小猫叫似的，毫无分量。
“不知道啊，我没注意。”江义嘴里叼着烟，回答得相当马虎。
陆苗疼得唉唉叫，拿手挡屁股，林文芳连着她的手一起打。房间这么小的地方แ，躲哪里都不好使，她嘴里呜呜呀呀的，哭得乱七八糟，鼻子直冒鼻涕泡泡。
她要是真的讨厌他，不论她父母怎么เ劝，她不跟他玩就是不跟他玩。看着父母的情面，委曲求全跟谁做朋友，这样的思想层次对她来说太高级了，她不会这么干。
“每天爬那么เ那么多阶梯，累吗？每天上课坐着那么久，累็吗？”
某人每次来都会带，言之凿凿是给他吃的。
等他们跑远了，那男ç孩想追已经迟了。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他绞尽脑汁要说出最难听的话，为自己扳回一城。
湿漉的头发、苍白的脸色，男孩弓起背脊，手搭在缺失的那条腿上，浴室的橙黄灯光将他的狼狈一览无遗地呈现在她的面前。
江皓月不怎么เ说话，但陆苗说的多了，他也还是会回答她的。
第二天陆苗起床的时候，陆永飞正吃着早饭，林文芳站在餐桌旁跟他讲话。
外头的雨下得更大了一些。车往小路开，行人也少了许多。
晚饭时，陆苗明显的胃口不佳。
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好不容易夹起一筷，刚到เ嘴边，忽然吃不下了，她心事重重地蹙起眉头。
“我们有没有什么菜能给江皓月送过去的？”
林文芳停了筷，觉得陆苗太反常了：“怎么啦？你头晕吗？”
“是不是感冒还没好？”陆永飞附和她，一起开始担忧：“孩子妈，要不要给苗苗测个体温？”
陆苗心里憋了事，可那ว是江皓月的“私事”，她不打算跟他们说。
“我没发烧，没生病……”
她气闷地咽下满腹忧郁๗，沉默不过半秒，恍惚间被点醒：“江皓月生病了。”
“啧啧，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林文芳笑她。
“这一阵，我给小江送点菜，你吃饱饭了，恨不得要再吃一顿，把他的份也吃了。他生病，你就差没在家里放鞭炮，谁不知道你偷摸着有多高兴……”
“唉，我很过分，对吧。”
陆苗没有反驳，情绪愈发萎靡。
“妈妈，给江皓月熬点中药吧，我上次生病吃的那个。江皓月生病了，都没人给他熬中药。”
“人家吃西药啊，”陆永飞忍俊不禁地提醒她：“你不是为了他能不费劲地吃西药，你自己却要吃中药，跟我们闹了几天脾气吗？”
“哦。”陆苗这才想起来。
陆永飞夫妇见她没招献殷勤，终于肯静下来吃饭了。
才吃没几口……
“那我等等问问江皓月，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洗澡，他今天还没洗。”她又想到了新的。
隔壁，江义แ破天荒地这么早回家。
他在街上买了卤味和一些盒装ณ的糕饼，一进家门就兴奋地招呼儿子来吃。
“赢钱了？”江皓月难得见他买这样的东西。
“和那个没关系，”江义边脱外套，边往没开灯的内间瞅：“你妈妈呢？”
听牌友说在附近看见陈露坐在车里，他在路上带了些吃的，匆匆忙忙就赶回来了。
江皓月拆开糕饼的包装，眼也没抬：“她走了。”
江义爆了句粗：“早知道不买东西，能快点回来。”
糕饼的包装刚ธ拆好，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赶在这个ฐ节骨眼，屋里的两ä人都被着声音吸引了过去。
“江皓月，江皓月！你洗澡了吗？”
门外并非去而复返的陈露，而是对门的陆苗，她吃完晚饭，拎着自己的水桶来找江皓月了。
江皓月奇怪她为什么忽然来，难道是知道他家有饼吃？这样想着，他顺手拿了块饼，准备过去给她开门。
“等会儿，我还没问完你话呢。”
江义แ又不是不知道江皓月洗澡要多久，楼上搞不好还得排队，他可没耐心等。
“你先跟我说完再去。你妈妈跟你说什么了？有没有给我留แ话，或者留什么เ东西？”
江皓月闷声不吭地摇摇头。
“你摇头？她什么เ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
按照陈露的性格，远远看孩子一眼然后走掉，完全有可能，这家哪有她舍不下的东西。话虽如此，江义แ还是觉得心里堵得慌。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再回来看你？”
江皓月表情木然，眼神与陈露如出一辙的冷漠：“她不会回来了。”
“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