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九凌霜这下是从心底里窜上了一口气,堵上喉咙,这口气从那一夜开始,九凌霜就没有消掉,一直忍耐,企图遗忘。那么,现在见葛红颜挑衅,这口气当然堵得她胸口,不上不下。为表决心,也为跟葛红颜划ฐ清界限,她掷地有声,“我永远不会休了她。”
“花姑娘,”九凌霜出声,花锦容脚๐步顿了住,等待下文。“你已经知道我是女儿身了,还要嫁吗?”
“你等等,”花锦容满腔柔情地开口,声音变得轻如鹅羽,落水无声,她一手拽着手帕,犹豫又结巴,“那你……那ว个晚上怎么还接了我的花瓶子?”一说完,她已经羞红了脸颊。
思绪飞转三个圈,她蹬腿,从梁住上翻了下来,大力推开侯希敏——那把刀不偏不倚地扎入了她的肩膀,顿时血如泉涌,已๐经把原本红色的衣衫染成了深红。猛地一下,她疼得吱呀咧嘴,俏脸惨白。
唉哟,都告诉您了,您还看嘛?准备跳坑,笔者的第一个中篇gl文。
“哭,就能救她吗?”花锦容转身,把眼睛望向房屋深处,连续熬了几天,她的精神力也在溃散边缘,乌黑的眼眶,显示着她此刻需要大量的睡眠。这样望进去,除了看见门帘,还能看见什么?但就是忍不住想看。“哭,就能ม解决所有问题吗?她就能醒过来吗?如过是的话,我就哭一哭。”
“锦容姐姐?”
“梦怜啊,”花锦容苍白一张脸,转头看向她,微微笑了笑,也只不过是干燥的唇裂出些血丝而已。“你救了她对吗?”
“我……”徐梦怜低下头。
“若不是你当时救她,她可能已经……”花锦容已经不敢往下想,有一个可怕、可悲又可恨的心底声音在告诉她——花锦容虽然你不想承认,但九凌霜在你心中是有分量的,并且分量非常。你看看几乎失去她的这几天,你是怎么过日子的?行尸走肉?哦,不,可能ม比鬼更可怕一点。你记得自己吃了几口饭,记得太阳升起几回了吗?你说你不爱她,但你的眼前,怎么เ全是她的容颜?
你说自己控制的住,为了报仇利用她接近葛红颜,你不喜欢她,她还是个女人。但感情不是你想压就可以压的东西。而是像九凌霜说的,非常自然,该来该走,无法强求。花锦容忽然觉得九凌霜的形象在心里不断地放大,大到เ比下去了很多世间浮ด华。她平静地这样告诉徐梦怜,“若凌霜醒来,你想嫁她,我,不会再反对了。”
“锦容姐姐……”徐梦怜看着失魂的花锦容,目送她不稳的步伐,跌跌撞撞地,晃进了满月楼。
这一刻,花锦容感到奇异的悲哀——为ฦ自己迟到的爱情、复仇扭曲心态——深刻๑默哀。
“啪”地一声重响。
花锦容秀脸被人扇了耳光,力气太大,她顿时鼻子冒出血来。匍匐在地板上,一滴一滴往下落,她不敢抬头。声音带着畏惧的颤抖,“师……傅……”
葛红颜利眼一横,杀气腾腾。
“锦容,锦容知错了!”花锦容已经大哭出声,一脸血和眼泪混在一起,她几近嚎啕。匍匐在地上的鲜ຒ红上等绸缎做的长裙ำ,正彰显着她少主夫人的地位——可尽管如此,她也大不过这个庄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节亦爱亦伤2
葛红颜坐回高位。
花锦容抬起血泪纵横盘错的脸,看向葛红颜,双手颤抖地揪着衣角,哀求道,“师傅,真的是意外。请您相信我。”
“没用的东西。”葛红颜怒意浓浓,声音刺耳尖锐,几乎ๆ震碎瓷器。
“师傅……”徐梦怜怯懦开口,“是罗庄主武功太高,真的怪不得嫂嫂。”
葛红颜狠狠瞪了徐梦怜一眼,后者立刻๑垂下脸,肩膀缩了缩,不敢再多嘴。
“逃跑是不是很丢脸?”葛红颜问。
花锦容双眼一酸,眼里又滑出眼泪。
“花锦容,你的禁语剑法已经练到เ了第九重。”
“是……师傅。”花锦容见葛红颜转换话题,以为她改变心意,立刻趁胜追击般,加言道,“第十层锦容也会用心练习,一定,一定再也不会出这样的事了。”
徐梦怜闻言,顿ู时眼中ณ带着担忧地朝花锦容看了去,小手还摆了摆,示ิ意她不要再说。可惜,花锦容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哼,”葛红颜满脸不悦,黑着一张脸,口吻很讥讽,“凌霜伤成这样,谁来教你第十重?”
“师傅,您……”花锦容刚想说话,想说师傅您可以教我,我都可以学。
却被徐梦怜高声盖了过去,“师傅师傅,梦怜可以教。”花锦容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徐梦怜要干什么เ。
“那最好。”葛红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师傅,我……”花锦容再次跪拜哀求,“能不能凌霜。”
“嗯?”葛红颜眯了眯眼睛。
花锦容收到意思,肿着眼睛,声音哽咽,“我……我先练剑。练好再去探她。辛苦师傅照顾凌霜了。”她的双手抓着裙摆,几欲将它们一一抓烂。
自己枕边人被别ี人照顾,先不说感情不感情,这份妒意花锦容就很难平息在心尖里——越来越烦躁。走出大堂,花锦容真真是觉得心力憔悴,想起刚才之事,她对徐梦怜问起,“为ฦ什么师傅不能亲授最后一层?”
“唉,”徐梦怜微微一叹,“其实,我也是猜测。师傅自己只练到เ了第九重。”
“真的?”花锦容还用帕子一边抹着脸,听见这样的解释,忽然吓了一小跳。
徐梦怜点点头,“锦容姐姐,你不知道吧。师傅当年学禁语剑法的时候,这个剑法只有八层。第九层是师傅创的,而第十层呢,是师兄创的。你懂ฦ不?”
“是这样?”花锦容心底盘算,也就是,要学精髓,要胜过葛红颜——就一定要学第十层——甚至第十一层自己้再创一层。
“是呢,师兄十六的时候就创出来了,但一个ฐ人一般最多只能将这门功夫往上创น一层,就会遇到封顶的。”
“封顶?这么奇怪?”花锦容不大明白。
“是有点,如果你练习了第十层,也最多创出一层。就会封顶。”徐梦怜点点头,大眼睛转了转,“那时候嫂嫂就比师兄和师傅都强了呢。”
“现在的我,根本不想管这些东西。”花锦容第一次生出了这样的真心,长叹一声,她把眼睛望向夏意浓浓的青翠梧桐叶上,“我只想她快点好起来。”
“会的。”徐梦怜微笑点头。
九凌霜靠在床上,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她有些无聊地等待葛红颜回房。
“凌霜,今天感觉怎么样?”
九凌霜抬头,瞅了瞅面带笑容的葛红颜。冷着脸,她把眼神移向地板,“师傅,我何时能回吹荷苑?”
“等你好一些。”
“已๐经三个月了,”九凌霜心有不甘,“您在说笑吗?您让锦容独守吹荷苑吗?”九凌霜翻身下床,胳膊却被葛红颜大力按了住,九凌霜的每一下提力,葛红颜就会对抗上更大的压力施加。九凌霜很想挣扎,却发觉那ว力道大得吓人,自从冥海一战后,她伤体就远不如前,抵抗不到片刻๑,已经额角冒出冷汗。她脚๐步朝后退了一步,差ๆ点撞上了床柱。
葛红颜微微一笑,神色非常温柔动人。她把九凌霜重新按回床上,见九凌霜不再挣扎,她亲切地开口,“凌霜,先喝药吧。”
九凌霜眉头扭成了一团,眼珠左右不自在地转了转,“师傅,我已经完全恢复了。”
“你没有。”
“我不想喝。”九凌霜扭头。
葛红颜盛上一小勺,在碗边缘刮掉多余药汁,递上前。九凌霜吞了口唾沫,心中又不忍翻脸,还是张开了嘴,喝了下去、慢慢地,一碗都下了肚。葛红颜看着温顺的九凌霜,嘴角再次浮出笑意,拿起手帕,小心地沾上她的额头,“你看,你现在身体太差,动不动就出虚汗。”
九凌霜看着葛红颜那爱恋的眼神,背脊上一阵恶寒,非常不悦,“师傅,我要回吹荷苑。”
葛红颜把药碗放回桌上,慢条斯理地说,“锦容这周都有任务,她已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