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的事别担心。”乔远以为她为难,刚一开口,低着头的姜衿突然又扬起脸看他,“先回家吧。”
“是。”
主要因为姜ä煜从政,他身材高大,仪表不凡,眼下年近五十,不说话,便能显出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来。
姜衿依言坐下。
去世后留下一子依旧长在晏家,便是晏管家。
姜ä衿被晏真真扶着去换鞋。
姜衿的高考得分多少来着?
除了先前见到的晏家老爷子,客厅沙发上多了两ä个人。
“失散十七年还能被找回,姜ä小姐真有福气,”姜家请来的造型师将一粒精巧的珍珠耳坠替她戴上,一边说着客气话,一边出声叮咛道,“穿耳洞前面这段时间可能会觉得痒,不舒服的话千万别ี用汗手乱摸,会引发炎症。”
“姜衿!”
乔远大喊一声,紧ู追了出去。
他跑得飞快,追到เ门口便一把扣住她肩膀,将她转个身,紧紧扣入怀中。
“别哭,”他宽大的手掌胡乱ກ揉着她头发,声音低而哑,充满着懊悔和情意绵深的哄劝,“别哭成吗?我受不了。”
“她是骗子。”姜ä衿翻来倒去就一句话。
“好,骗子,”乔远一只手紧扣着她肩膀,线条利落的下巴๒抵着她柔软的头发,“是骗子,不给她治病,不理她了。”
他话一出口,姜衿更是突然崩溃地大哭起来。
简直撕心裂肺。
乔远一只手拍着她后背,笨拙地安抚着,让她滚烫的眼泪尽数流在他怀里,等她声音渐低,又扶着她肩膀站直了。
“瞧瞧,”他好笑又无奈地端详她,“眼睛都肿了,小兔子似的。”
他抬手帮她擦眼泪的动作耐心又温柔,姜衿这才觉得不合适,抿唇站着,说不出话了。
“有我呢,带你散散心。”乔๒远扭头看了眼,抓了她手腕直接往出走。
“我不去。”姜衿神色僵硬,“我先回家去。”
“你这样子回哪也不行。”乔远一只手抓着她胳ฑ膊,利落地放上摩托车,二话不说跟着跨上去,不等姜衿再拒绝,将自己้的帽子扣在她头上,直接发动。
他骑车技术好,不出几分钟窜出巷子,驶上了宽阔的街道。
七月的阳光炙热强烈,白晃晃一片。
姜衿在前面,阳光和风一起扑面而来,速度太快,她几乎睁不开眼睛,只听见刺耳的鸣笛声和呼啸风声。
还有脸颊๐边乔远若有似无的呼吸声。
她慢慢安静下来。
赵霞带着她搬进东辛庄十年时间,她十一岁的时候认识了乔๒远。
当时他十七岁。
十七岁就开始戴着棒球帽,抽烟喝酒打架,看人的时候习惯眯着眼睛,危险又轻佻。
她非常讨厌他,可赵霞是她的软肋。
他护着赵霞,她们母女俩在东辛庄的日子便好过了很多,渐渐地,两ä人的关系也趋于缓和。
到现在,认识他的人都知道她,将她视作他的所有物。
他们彼此却心知肚明,从来不是,尤其在她咬伤他那一次之后,两人一直心照ั不宣地保持着距离和界限。
乔远总能ม激怒她,她感激他又戒备他,十分复杂。
姜衿半弓着身子,闭着眼睛也能清晰地听见摩托车风驰电掣的声音,好像猎豹,迅捷矫健,气势汹汹地穿行于城市之中ณ。
分明游刃有余,却带着让人畏惧的速度和激情。
“丫头,睁眼。”耳边突然传来乔远意气风发的声音,姜衿下意识睁眼,摩托车“呼啦”一下从高架桥中ณ间窜下坡,两ä边车辆的鸣笛声此起彼伏,姜衿“啊”一声,头上的帽子被风卷了出去。
乔远低声笑起来,手心将她脑袋按下去,慢慢减了速。
将摩托车推上了人行道。
桥下行人渺小如蝼蚁,姜ä衿扶着栏杆往下看,心里郁๗结的委屈突然烟消เ云散、杳无踪影。
“帽子丢了,”乔远抬手将她头发揉得更乱些,“你得赔一个给我。”
不戴帽子的他看上去更年轻俊俏些,没有阴阳怪气,眉毛眼睛便显得尤其好看,是那种看上去风流肆意的帅,特别招人喜欢。
姜衿一低头,错开视线,“改天有时间买一个给你。”
“成。”乔远道,“我记下了。”
“谢谢你。”姜衿终于舒了一口气,唇角扬起浅浅一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