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夜色更浓,比之方才的气候更加冷了,唯一不同的,便是先前空中细细的飘雪眼下已经没有,空余冷冽的寒风呼啸着。
旁的嫔妃见状,也忙走了出来同她一起祝贺顾素า未。
再者说,近一年来,就数先前的赵婕妤最得宠,每每去紫宸殿都能见着陛下,而不似旁้人一般被殿外内侍拦下。
陛下既ຂ摆明了说要保下绿茵家人性命,若是之后她家人有什么岔子,那陛下定然不会放过幕后之人。
她父母皆为良人,但只育有两女,一个是她,另一个就是她幼妹。
楚子阑却并未理会她,而是又看向绿茵:“她对赵婕妤不满,又为何要设计顾贵嫔?”
虽然绿茵否认了自己见过张主辇的事,但方才她的神情在场的众人都瞧得明明白白,因而眼下她这话根本令人无法信服。
说完,将蔷薇糕挪地更远了些。
两人见状心知定时发生了什么事,也不敢接近,便悄悄调转了头回了尚食局。
贤妃既代掌六宫,那她的位置便一样在上首。
“你且说,是何事一定要朕来定夺?”
曲御女之所以入宫三年也只是从采女晋位御女,一则ท因她家世不显,二个就是她为人毫无心机。
贤妃说着,从殿门口走了出来。
而她身旁,便是潇湘殿的随居宫嫔,从八品御女曲娇็。
“娘娘这话可要少说,否则,不知道的只当您如今才三岁呢,跟个ฐ孩子似的。”
床幔外微弱的烛光忽隐忽现,由于顾素未遣离了在床榻下守夜的知秋,因而整个ฐ寝殿内静得只听得见她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一时间,赵婕妤竟不知作何感想。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顾素未心中一暖。
看着她眼眸轻瞪、红唇微张的惊愕模样,楚子阑原本有些烦闷躁动的心竟出乎意料地沉静了下来,他收回先前放在顾素未腋下的手。
“素未……”
于是紫宸殿外,除了贤妃和芷乔,又多了两道跪着的身影。
“不成。”贤妃思来想去,都觉得此事不妥,“我去找陛下,让他收回旨意。”
“如此说来,她今年方才十六?”
不成想,知秋听了她的话后,竟郑重道:“娘娘,如您所言,动手的就是旁้的嫔妃。”
贤妃这才意识到,只怕她从刚踏入踏灵殿时,陛下就已๐经知晓了。
贤妃点头:“陛下还说,他现下无意采选,也不想在后宫再添新า人,因此倒不如不选。”
顾ุ素未想起自己昨日离开彩丝院前嘱咐霍明远的那ว番话,便道:“带他去正殿稍候,本宫一会儿就过去。”
这时,殿门被轻轻推开,尚食局当值的主食端着托盘走了到了御案前。托盘不大,上面放着两掌见宽的釉下彩白瓷瓦瓮,边上是同样釉下彩白瓷碟盛着的五香糕并雪花饼。
“赵婕妤呢?昨日陛下昏迷时她不是正在殿中ณ?”
“素未?!”贤妃有些震惊,“你?”
“紫苕甘?”言笑笑有些不明白,但她也知道贤妃不会替她解答,便只能ม应了一声,便步履匆匆走进房间,将自己带进宫的未曾用过的脂粉全都拿了出来。好在当初ม入宫之前,她嫌麻烦,并未带太多,如今加起来也不过三五个盒子和小罐子,她于是从自己้妆奁的小格子中ณ拿出一块帕子,将这些都包了起来,然后又赶紧走了出去。
坐在贤妃另一边的顾素未这才得机会细细打量起眼前的人来。
前世的她一心在陛下身上,对于位份从不上心,基本都是贤妃在替她谋划。如今重活一世,将那些虚无缥缈、毫无希望的爱恋全都抛掉,和贤妃在后宫互相扶持才是最主要的。
那司医名为霍明远,今年不到三十,生得极为清秀,去岁才从医佐升了上来,原本今天这事不该他来,不过因为知秋去后旁้的司医都不在,这才带了他来。
贤妃终于正了脸色:“究竟是何事,你直说便是。”
“哪有这么严重?”贤妃笑了,“不过是这些日子因着采选的事歇得晚了些。”
顾素未听后笑了:“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
见到这样的陛下,顾素未愈发紧张,甚至连行礼都忘了。陛下身后的内侍见了正要上前训斥ม,却被他摆手拦住。
顾素未听后并未回答,反倒问了句:“此次采选的家人子都入宫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