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我在这。”
明白他有心敷衍她,倌倌攥紧冻得发僵的指尖,慢慢道:“……先前在任府,倌倌无意唐突了韩大人,倌倌先向您赔罪。”
青枝微微一惊,转而不悦,大公子看起来温和沉稳,恪守本分,近日来却屡次无视男女大防,深夜来找小姐。
女子穿着藤青曳罗靡子长裙,发髻中别着白玉嵌红珊瑚簪子,低头一顾间,混着稚子的纯净眼眸光华流动,生的这么เ勾人,哪怕只静静的站着什么都不做,便能轻而易举的勾出男人的占有欲。
她面上弥着薄红,垂眸勾起兰花指轻抚了下耳边碎发,轻抿樱唇,未开口已露三分娇็嗔的模样,似晨露里怒放菡萏,鲜嫩的令人想要采摘品尝。
“哦,没看什么。”倌倌面上丝毫不恼,似对旁人谩骂羞辱,早ຉ习以为常,她轻笑着答话:“就是好奇畜生是怎么狗仗人势咬人的。”
刘氏转头朝身侧李嬷嬷道:“吩咐下去,最近府里银两紧ู张,每个院子新做的被褥减一半。”
可姑父犯的案子可不小,他稍有不慎,便会惹来麻烦——
齐管家一脸隐恨怎么都看不出是乐意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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倌倌耐心解释:“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表姐你等着,他不是那样的人!”任道萱眼眶红红的,捂着脸愤然离去。
“小姐,这下您将任道萱得罪的狠了,恐怕今后在任府更不好过。”待任道萱走后,青枝怒其不争的瞧着倌倌。
倌倌却想的是:自那日她离开韩府后,这半个月韩暮杳无音信,莫非自己欲擒故纵那招对他没用?
她忧愁的心不对口:“现在有吃的,有喝的,还有床睡,不是挺好的吗?”
“……”青枝。
依任家对小姐的态度,小姐本应对任道萱的事袖手旁观,可小姐却对任家德报怨,宁愿得罪任道萱也叫她认清臭男ç人,帮她走出歧途。这么好的小姐,打着灯笼都难找。
青枝红着眼眶,恶狠狠的盯倌倌一眼,“那ว小姐晚上睡觉冷的时候,别ี紧贴着我睡。”
话虽这么说,手上却用汤婆子把床内侧倌倌躺的地方烫了好几遍。
提起这个,倌倌瞧着右手小指上一串小冻疮,满脸痛色:“拿纸墨过来,我要写信。”
“要给家里去信吗?”
青枝惊疑不定,忙放下汤婆子,从箱笼里翻出纸墨递给倌倌,“您早该把任府不救老爷的事给夫人说了,让夫人早点做打算。”
在任家这么เ多天,小姐救老爷无门,却总是朝家里去信报喜不报忧。
“青枝你还记得自己给邻村大牛哥写情诗的词吗?”倌倌似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她咬着笔杆,一脸苦大仇深的求助青枝。
“……”青枝。
……
晚间,任道非照例先陪倌倌吃完晚膳后,这才匆匆赶回镇抚司衙门,此处靠近城门承天门,毗邻五军都督府,与东侧的六部隔街相望,乃ี是齐容国集权之地。
前几日镇抚司刚破了一宗大案,衙内欢腾一片,刚松口气的锦衣卫们想去青楼ä松乏松乏,人前脚๐还没青楼,后脚就被韩暮紧ู急召回衙门。
却是南京布政司铸造通宝出了问题。
“南京布政司不是头一回出这样的问题了,任道非这事我让你盯一个月了,怎么还没没呈过来证据?”
“啪”的一声,从房外入内的韩暮解下绣春刀掷在桌案上,霎时满屋的锦衣卫皆垂着头,吓得大气不敢喘。
“……这事有点难度。”任道非皱眉试图辩解。
“连一个小小的布政司都拿不下,我看你这锦衣卫副指挥使也不用当了。”
韩暮走至任道非跟前,面无表情的冷睨着他:“我这不需要废物。”
刺候出身的韩暮,本身能力卓然,统辖锦衣卫这几年,除了铁血手腕,与他不近人情的处事作风密不可分。
任道非面上不是颜色,咬牙道:“属下这就连夜赶去南京,十五内必拿回证据。”
韩暮脸色这才好看些,他派几个心腹锦衣卫协同任道非一并赶去南京,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宜,这才挥退了满屋子人。
门外立即有锦衣卫高澹入内,禀告道:“大人,任府的表小姐给您送来一封信。”
正垂头执笔处理公务的韩暮笔尖一顿,殷红的墨水滴在宣纸上,模糊了上面的大字,他却似毫无所觉。
“属下这就将信退回去。”
高澹是韩暮的左膀右臂,察言观色能力一流,立马就从韩暮的脸上瞧出异样来,他忙将呈出的信收入袖中,转头就要出去。
以往也有倾慕大人的女子给大人送信,大人皆一字未看就令他将信退回去了,此次应该也一样。
“拿来。”
高澹这一念头刚闪过,就见大人掷下软毫,转出桌案朝他走过来。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