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可望还是避免不了地暴露了技术不太娴熟的事实，进了裴宅的大门，倒车入库反复了几次，勉强停进了车位。她松了口气，双手离了方向盘，翻过来，手心里都是汗。她再侧头观察裴郁的表情，才发现他早就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
“外面怎么了？”包间里也听到เ了外面的声音，周思凡问了一声。
然后说了别的：“打你电å话，又没有接。”
“剧本看好了吗？”他抵着她的额头，体贴地问。
“你下了功夫，我看得出来的。”只有他们俩的时候，周思凡又恢复了和蔼可亲，“别太有压力，你已经很不错了，还是要多注意休息。”
姜ä可望没回答，疲惫裹着她，把她的思绪封得死死的，来不及细想就睡了过去。
“几点了？”裴郁问她。
没有特殊意义แ的日子，也不是双休日，民政局人不多，姜可望一路压低着帽檐，没被人认出来，只有递身份证和户口本的时候，被多看了两眼。照片也是现场拍的，她还没来得及调整出训练有素的标准微笑，摄影师就急吼吼地按下了快门。一对钢印戳在红本的内页ษ，她拿过来看时，发现裴郁脸上的笑容，比她要灿烂。原来他这样笑，会这么เ好看。
黑暗中，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他不由分说，一口咬了她，跟她的咬不同，微弱的痛感不过是挑动她敏感神经的小情·趣，她被他啃得控制ๆ不住浑身发抖，悲怆的声音也断断续续：“也是，反正三年都是这么潜过来的，还在乎ๆ多这一次吗？”
“小可望，来坐这儿。”许昊臻给她留了身边的位置，就等着她来。她走过去时，坐在他另一侧的经纪人有意看了她一眼。
“可望，”裴郁心平气和地告诉她，“我还是那句话，有的事可以听你的，有的事，你再想想。”
坐在车里，她没像来时那样装睡，一直看窗外的夜景，车窗玻璃上时而映出夜市的灯火霓虹，时而映出裴郁的脸。
那边，裴郁已经为她拉开了车门，这实在不是扭捏的时候，她只能硬着头皮坐上去。他接着坐上来，吩咐司机开车之后，不经意地恭维了她一句：“裙子很衬你。”
车一开走，米拉就拉过了她，压低了声音，但掩饰不住咬牙切齿：“你在做什么？”
他也不再说话，静静地望着她的脸，似乎在等待她的反应。
姜ä可望摇头，他没信，若有所思后，问她：“该不是因为赔了车钱吧？”
她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使劲摇头。
“没什么เ。”姜可望自嘲地笑笑，过了一会儿，又笑不出来了。
“好，好，你别多想。”米拉安慰着她，又跟她说了好些话。
她们回到北京，没能ม跟周思凡导演见上面，对方只是在北京暂住一阵子，没等到เ姜可望就先回了香港，直接留下了签约合同。米拉还担心她不愿意接这个戏：“你千万别逞强，裴郁送你这个资源是应该的，毕竟你跟了他三年，不拿白不拿。”
见到姜可望，两ä个人都很意外，母亲喜出望外地嗔怪着：“这丫头，回来怎么也不吭声啊？”
就像三年前姜可望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意味着什么，现在的她也同样不知道。
四月，北京，阳光明媚。
“随你，先去休息吧，有事我叫你。”姜可望转身进了房间。
钟็渺渺洗完澡出来，还湿着头发，拿着毛巾坐在床边擦。
姜可望也去坐下，她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立刻弹起来，慢慢坐回去，身体僵硬地继续擦头发的动作。
“钟渺渺，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姜ä可望很平静地问她。
“我……要舅舅。”
“舅舅舅舅，”姜可望抱着胳膊，戏谑道，“每次除了跟我强调你的舅舅，还会说别的吗？”
钟渺渺紧紧抿着唇。
“没有人跟你抢舅舅，钟渺渺。”姜可望试图告诉她，“你舅舅跟我结婚，不影响他疼你，就算你要把他当爸爸，那也不是不行。”
“你不懂ฦ。”钟渺渺眼睛里又涌动起了泪光。
“我是不懂，那你说，你是怎么想的？”
“他……他只能有我一个ฐ。”
姜可望很吃惊：“那ว怎么可能，他难道一辈子不娶妻生子？”
“我不管，他只能是我一个ฐ人的爸爸。”
“他养着你，结果到头来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能有吗？”
姜ä可望觉得自己脑子坏掉了，怎么会想起跟这个钟渺渺说道理，她站了起来，拍拍小屁孩的肩膀。
“行了，你在这住着吧，我去睡觉了。”走了两ä步，她回头道，“你舅舅过几天就回来，你最好乖๔一点，不然我就去告状。”
不安稳地睡了一晚上，早上临走前，姜ä可望轻轻推开客房的门，朝里面看了一眼，钟渺渺还在床上熟ງ睡着，她把门关好，下了楼ä。
“米拉姐，我们剧组可以请假吗？”姜可望在剧ຕ组拍摄了一整天，晚饭时间，躺在片场的折叠椅上，从米拉手里接过水杯，“我想找个时间，请半天假。”
“当然可以啊，不过，你不是刚从北京回来吗，两天没拍了，还要请假？”米拉算算时间，“着急吗？”
“也不是那么急。”姜可望举起名片，看着上面的“顾达明”三个ฐ字。
【“一个ฐ人的心理状态并非是单方面的因素造成……裴太太，如果有空，可以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谁的名片？”米拉凑过来看，上面只有名字和电话，看不出是什么人。
姜可望说：“心理医生。”
“咦，你有什么心理问题吗？是剧组拍片强度太大了吧。”米拉思索，“那是要给你放放假，回头我找周导去。”
米拉说着就起身拍拍衣服，转眼不见了人。姜可望一手拿着名片，一手把手机从腿上拿起来，拨下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