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里也需要些桃花,你也往东宫送去一些吧。”太平狡黠的笑。
“婉儿不懂音律,只是碰巧ู猜中而已。”婉儿莞尔而笑。
提到桃花,婉儿才意识到自己近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散过园子了。皇上病重太子禁闭,朝中的事自然都落武媚娘身上,这个女人一忙起政事简直就如着了魔似的,不知疲倦不理时辰,经常寝食都移到政务殿,而且还要她陪着,所以她也落不得清闲。
这股激流东宫恐怕是避不开了,婉儿比任何人都焦虑,因为激流会把她卷带进去。武媚娘在今晚突访东宫,必定会令太子怀疑是她告密,就算她有千张嘴也无法澄清此种误会。假若连累到那个ฐ少年,太子会怎么เ恨怨她,想一下都会毛骨悚然。
太子看了一眼她手上的书:“又是这两ä本书,那个女人是不是疯了。”
有时候婉儿很不解武媚娘的行为,为什么总是让她去东宫,既然要粉碎她对太子的迷恋,就该让她远离太子,却一次又一次让她去东宫办事。难道是想看清她的忠心,还是想试探她的理性能ม坚持到เ多久?
“请恕奴婢无礼ึ,婉儿不能将心愿说出来。”婉儿含羞而答。
“臣子怎么可以进入皇后的寝宫,母后就算不顾ุ及自己的名声,也要顾及一下皇室的体统。”太子语气鄙夷尖酸。
“太平,不要胡闹。”武媚娘轻嗔女儿。
“暗指我的母后吗。”
“婉儿绝无轻视皇上之意,只是想亲自完成皇后吩咐的事,皇上有话要讲,奴婢自然是先接受皇上的询问,然后再去送衣服。”
“我差点忘了,赏花到此为止吧。”武媚娘说着离开菊花丛,朝太液池走去。
皇后下令自然不能ม推辞,其实她也不想推辞,嘴上说恐怕难以服众,心里面却早已窃喜。在宫中生活后,婉儿现自己骨子里隐匿着贵族的虚荣。而这一切只有她自己知道,并用清雅秀静的举止将其极好的包裹起来。
难道是武媚娘抛下的诱饵吗?心口忽然又闷又慌,恐惧无形地笼罩过来,害怕的连脚也软绵绵了,婉儿无力地坐到走廊的石栏上,夹在争夺权力的母子间她有心力交瘁的感觉。站在皇后这边做愧对家族的事,她的良心一直没有安宁过,看到太子,良心的遣责就会加剧。
“太子为ฦ何在五月还烧着暖炉,着了风寒吗?”婉儿关切地问。
一棵根深蒂固的参天大树,几乎不会再惧怕风雨,为什么容不下儿子?流言说太子不是皇后所生,那前太子李弘又是怎么回事?左思右想间,婉儿的脑里浮现了一个场面,擅长相面之术的明崇俨一看到她就说了她的面相,像皇后这样奇特的女人,他一定也会说面相。
“后宫争斗向来都是残酷的。”婉儿还是宽容了武媚娘的狠毒。
在没外人的情况下,婉儿会叫小福子为ฦ福哥哥。他姓福,名泽,比她大五岁,长得眉清目秀,原本也是官宦家的孩子,因为是上官仪的密友受牵连被除掉,祖父和父亲都死了,母亲配入内庭,还只有五岁的他被净身当了太监,在宫里受了不少气,也是个可怜的人。
在认识了皇子太子之类的人物后,普通的贵族之弟在婉儿眼里如同杂草。像她这种永巷里出来的奴婢,嫁入贵族也只能ม是当小妾的命。远如皇宫的妾室如同流与平庸,小小的她已经开始用心铺自己的路。
“婉儿,你到宫里做什么事呢?”张策一边做着一边问。
母亲原本是养尊处优的人,没干过活也没吃过苦,上官家族遭灭门时,母亲刚生下她没多久,还没来得及调养好的身体被配入内庭,在阴冷的永巷每日干活,不舒服也只能忍着,慢慢的就落下了这种腰脚冷痛的毛病。
听到太子的答复,婉儿感到心慰,他终于接受她的劝告,顺ิ从皇后的旨意了。
“哈哈,你这丫头还真是有意思。”武媚娘大笑两声,然后朝她伸出手,像女神一般。婉儿走过去将自己的手放到เ皇后的掌心上,对方握住她的手,握得紧ู紧ู的,“真是奇怪,你对我如此无礼,我却还是喜欢,也许你我之间的缘分是注定。当襁褓中的你朝我笑时,我就感觉到这种缘分了。”
听上去像是一位母亲对儿子的照顾与关怀,很像是这么回事,无懈可击的安排,这就是武媚娘的智慧,终能将事情安排的有板有面,就算别人想猜测也猜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