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我也没去园子,已经是三月下旬,想必是开了。”
跪着的人又吓得爬起来,擅长察言观色的王伏龄很知趣地吩咐左右快去准备起驾的凤鸾。看情式不妙,太平急向自己的随从使眼色,示ิ意快去东宫报信。武媚娘早猜着女儿会有此招,瞪了太平一眼,然后狠声警告在场的人不许去东宫报信,哪个敢走露风声,今晚就要了他的脑袋。
“婉儿奉皇后之命送书到เ东宫。”婉儿冷静且淡漠的回复。
武媚娘将《孝子传》和《少阳正传》递给她,这两ä本书好像成了母子俩唯一的情感交流了。婉儿默默地接了书,依照吩咐前往东宫而去。最初她进入大明宫是想见到太子,而现在她却有点怕见太子,因为他对母亲的恨也会渲染到她身上。
“那么,婉儿的心愿是什么เ呢?”相王微笑着问。
“太子此言何意?”武媚娘仪态大方地回问,毫无惊慌之色。
“母后,我要乘船去湖面赏月。”太平站起身提了个要求,又看着武三思故意的调侃道,“表兄可不可以做我的船夫,太液池没有什么风浪,就算闭着眼睛也可以划船。”
“并非所有女人都是随夫的命运。”
“上官婉儿,难道在你眼里朕不如皇后重要吗。”高宗沉下脸。
“皇后,夜色近了,太液池上的晚宴要开始了。”王伏龄轻轻地提醒武媚娘。
“如此,我先考你一下,就以重阳节献寿菊做诗吧。”武媚娘笑道。
自四月的那场风波后,太子的监国之ใ任被取消,东宫也仿佛成了禁地,未经皇后允许,其他人都不敢来见太子。王伏龄就算有十个ฐ胆,也不会擅自听从太子之命带下人入东宫。他光明堂皇而为ฦ之,此事必定是得到เ皇后允许的,所以就更显得不寻常。
终于走到深处,初夏的下午,因为ฦ雨水天色昏暗如黄昏,寝殿里没有烛火,所以一切都显得很暗。在这片昏暗的空间里,溢满的是如火一般的热浪,那是因为这里燃着寒冬才会使用的暖炉。婉儿看到一张零乱的大床,浅黄色的沙绸帷账内没有人,太子坐在床榻边的地毯上。他穿着白色绢丝长衫,头披散在肩,手里拿着一个银酒壶,醉意浓浓又落拓失意。
母子之间的权力斗争仿佛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如果太子不接受警告,武媚娘会除掉儿子吗?小福子说的话回荡过来,让婉儿胆颤心惊。秘密谋织权力的陷井,是武媚娘最擅长的事,这个ฐ女人对权力有着特殊的能力,一旦下战书,权力根基不深的太子是无法抵挡的,甚至会被连根拔起。
人彘!婉儿的心颤抖了好几下。人彘之ใ刑她曾在《史记ี822๐6;吕太后本纪》里看到过,是天地间最残酷的刑罚,断手足、挖眼、烷耳、饮喑药、居厕中ณ,即将人变为猪。她曾痛骂吕后毁尽女人之ใ淑良,不料想有一日会在如同吕后一般狠毒的女人身边做事。
“天啊,都快吃午饭了你竟连早饭也没吃,难怪会犯不该犯的错,想必是饿晕了。先忍一下,等我抹好药马上拿吃的来。”小福子心疼地直埋怨。
婉儿急着要走,也就不与他答话,受冷遇后,男青年皱起眉走了。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与这个男青年之间的缘分,只是将他视为宫中ณ普通的贵族之ใ弟,因为男青年的衣着打扮虽然富贵却没有皇室的气势,那就不是皇子的身份。
婉儿脑里忽得一震,她想起了那ว四句话的前两句,“乌鸟春探头,采草在四月。”这两ä句话不就是在说乌头吗。他们要用乌头干什么,答案就在后面两句话,后羿、月兔到底指什么?她好焦急,已๐经知道乌头是毒药,所以感觉到阴谋会要人命。
“不用担心,只是腰脚冷痛的毛病又犯了。”郑淑抚摸着女儿的脸心慰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