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接第四回(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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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观灵宿。北辰奋休荣。

周公下白屋,天下称其贤。

想见君颜色,感结伤心脾。

出圹望故乡,但见蒿与莱。

“即日下诏,敕诸军但深沟高垒,不得妄进。若君必效忠节,以节疑义,登身朝到,夕诏兵还。此言之诚,有如大江!”黄武三年休战之耻历历在目,曹子桓不禁扼腕长嗟:“朕立誓不过一年有余,吴人自大,碧眼儿愈猖狂,只是内忧未决,朕无暇东顾,姑且忍让一年,以伺良机。”思虑至此,曹子桓愁眉更紧ู,胸口烦闷,咳了几声,几欲作呕。女婢来扶,他挥挥衣袖,驱她离开,腥膻滋味仍在腹胸间翻涌不息,他一身疲态着实不愿被觉,紧着掩住口鼻,缓缓坐下来。

且不说这一段本身就是高端黑,光是这猴哥的名字就高大上了有木有!所以原谅我在作品中没有用如上所述三个名字,我们只要知道它是一只开了外挂的猿猴就够了。

“不过依臣看,最可贵的是咱们皇上的一片孝心。”人群中ณ侍中缪袭的声音穿透出来。

曹睿会心一笑,侍中缪袭的一句正搔到他的痒处。毛紃儿当初也是这样夸赞他的。

自从甄宓离世,郭女王风光无限,曹睿对母舅家的感情也成了一种禁忌,宫中的人都是心知肚明的,曹睿不敢与甄家亲近,只能暗地里看着母亲的画像伤心。可如今不同了,他是皇帝,想宠信谁便宠信谁,大过他的也只有天了。在毛紃儿的温言软语催促下,他开始补偿亏欠一般卖力的降宠于甄家,如今这座不亚于郭女王永安宫的新馆正是最好的见证。

“众卿家辞采非凡此馆当以何为名?”曹睿面带笑意,四下询问。

“青松馆。”

“福祚馆。”

“仙人馆。”

大臣们又开始争论不休。

“依臣看,未若’渭阳馆’。”等嘈杂声落,缪袭的声音在松风中ณ自然明晰。

“哦?此名何解?”曹睿注视着缪袭,等他作个ฐ一鸣惊人的解释。

缪袭一行礼:“陛下圣明思虑上与三代诸贤王比肩,感人纯孝逾越曾参、闵子骞万里之遥;这座府邸正是倾注陛下对舅家深情厚谊,《诗》中有云:’我送舅氏,曰至渭阳’,所以当用’渭阳’来命名。”

曹睿频๗频点头,心中暗想:“郭女王尚有一息,朕尚不能追封母妃,’我见舅氏,如母存焉’如此也๣算是略寄哀思。甚好。”

“卿家当真才思敏捷。此名甚佳,待朕题来,作为匾额。赏侍中缪袭一双玉璧嘉其慧心。”

一骑烟尘向着新馆驰来,同来的是郭太后殡天的消息。

“皇后。”

正摆弄一双明月珰的毛紃儿猛地一惊,也๣无人通禀一声,有个人就站在她身后。她镇定一下,坦然放好手中的物什,起身面对后面的人,她并没有猜错,江离,陵中女,就那样面无表情,冷若冰霜地站在她身后,如果方才她动手,她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会知道。

“你来找本宫,所为ฦ何事?”毛紃儿早ຉ料到有这么一天,反倒不畏ั惧了,这兴风作浪的妖女若想杀她,她又怎能活到今日。

“皇后好手段。”那颗泪痣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显得诡异阴森。

“你才好手段,本宫不过学了个皮毛。”毛紃儿浅笑嫣然,眼中却如寒冰一般凌厉。

“皇上也被你玩弄于鼓掌之ใ间,奴婢愚钝,直至今日方แ才察觉。”江离向前逼近了一步。

毛紃儿后面是梳妆的铜镜,她退无可退。

“前几日皇上暗中吩咐奴婢去处理陈思王的遗物,奴婢日夜兼程赶往鱼山,搜遍了整个陵寝也๣找不到เ皇上要奴婢处理掉的东西,等到奴婢回来,太后娘娘就一声不响的殡天了,奴婢早就知道,太后娘娘还有三年的阳寿,虽说不长,但也不至于骤然离世,必定是你诱骗皇上支奴婢出宫,好暗中ณ下手。”江离嗓音阴沉,字字如寒光利刃,直将毛紃儿周围裹๥得有如汤池铁城。

“那又如何?忠仆不事二主,烈女不侍二夫,你明面上是郭太后的人,暗地里是皇上的人;前脚帮郭太后弄死了甄妃,后脚๐又帮皇上损了陈思王的阳寿,你倒是不怕天谴。”毛紃儿的声音还是珠翠般圆润๰,只是句句直指要害,直要把江离钉在地上。

“皇后知道的到不少。只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甄妃不也是侍奉了两ä个夫君?这个道理皇后应该当着皇上的面讲。如今皇太后殡天,你这皇后也๣要谨言慎行,自求多福了。”

还没等毛紃儿开口,江离鬼魅一般的的身影已๐经消失在帷幔后的黑暗中。毛紃儿轻叹一声,对镜整理红妆。这次她没有叫婢女帮她梳妆,她就自己细细地用黛子描眉,用胭脂ฦ勾勒花钿,配上满头金缕,一身珠玉,着一套典礼盛装,仪态万方地行至正堂,端正地坐下,等待着属于自己的命数。

急不可耐的,曹睿追封生母甄氏为文昭甄皇后,在渭阳馆后园松柏繁盛处修起一个观庙,其中供奉圣母甄氏灵位,玉像,以寄哀思,观庙名曰渭阳里,供甄氏世世代代拜祭。

至于江离,一直跪在郭太后灵位前๩,水米不进,还没出头七,就随郭太后而去。皇帝感其忠心,特令陪葬,只是她最后对毛紃儿的警告,出奇的没有兑现,毛紃儿还是神๰气活现地做着她的皇后,任曹睿藩王时代的正妃虞氏龃龉不已。

冬日里繁花谢尽,永安宫后院的池塘薄薄结了一层霜,亭台蒙着寒气,与周遭的零零落落一同安享清寂。宫人们都躲在永安宫的各处取暖,后院就更是没有生气。只有到了晌午天气稍稍转暖,才会有几个黄门到这边来洒扫。

殿里倒是极暖的,新砌的火墙好比毛皇后得到เ的盛宠,红火得紧ู。皇帝日日来这里用膳,这菜肴自然也是最最拔尖的。

毛皇后正细细品咂着瓦罐煨了三天三夜的参鸡汤,皇帝到把碗放下了。

“紃儿,朕寻思着要给国丈寻觅些事做,皇祖母常跟朕提国丈督造渭阳馆有功,要封个职务以示旌表。”

毛紃儿一惊,连忙放下碗筷匍匐在地。

“陛下隆宠过盛,臣妾愧不敢当,父亲年老理当颐๖养天年,只是臣妾有一弟不才,多累老父挂心,臣妾斗ç胆求陛下赏他个一官半职,好让老父安享晚年。”

“诶皇后家就这么个独子,朕岂能不成全,再说皇后心思缜密远胜须ี眉,皇后一母同胞的弟弟自然也是人中豪杰。”曹睿扶起皇后,又亲手为他添上一碗汤。

“依朕看先拜国丈为骑都尉,拜国舅为郎中,今后建立功勋再加封赏。”曹睿怜惜地抚摸着皇后的手,宠溺之意不减当年。

皇后挣脱皇上的手,再次拜倒在地。

“臣妾惶恐,陛下怜惜臣妾又顾惜臣妾家人,臣妾真是粉身碎骨无以为报。”

曹睿扶她起身。

“皇后,你可与初识之际大不相同了,当时你可是从未畏惧过朕的,如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当真是让朕糊涂了。”

皇后美目顾盼,莺声燕语:“陛下,还拿臣妾当年的轻狂说笑,如今臣妾母仪天下,总是不得自由á,有总有些风言风语不绝于耳,臣妾只能愈谨慎,不敢妄为。”

“皇后的位置自是没人能动摇的。”曹睿轻拍皇后的手背,“不过朕还是更喜欢从前๩紃儿肆意的娇็憨。”

“臣妾不敢”皇后勉力微笑终究还是不复当年小儿女情态,自从江离绝食殉主ว后,毛皇后午夜回,总是脊背微凉。

“皇上,皇上虞妃娘๤娘๤喝多了酒,在宫里又哭又闹的,喊着要见皇上,奴才们劝不住只能ม来请皇上移驾。”一个小黄门慌慌张张闯进殿来。

“多大的人了还使这种手段,亏她还是朕在王府时的正妃。酒喝多了找太医去,朕又不会醒酒。给她调一碗醒酒的汤药,等醒了,抬到太皇太后那儿里去,皇祖母训诫后妃最有一套。”曹睿眼皮都不抬一抬,挥挥手向小黄门跪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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