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朝雾看向李妈妈,“我没有吃到什么鸡汤,可是妈妈记错了?我昨晚的饭食,只有一碗粥一个白面馒头,一碗素菜藕片,其他便没有了。”
想罢了,朝雾把所有的卖身契都重新叠起来,叠齐整了,尽数塞进了左ุ边袖袋里。塞好把李知尧的兵书原模原样放回去,再拿上她找到的两本书,起身走人。
李知尧静躺在床上,脑海里定格着一个画面——傍晚夕阳下,御花园里的红梅前,女孩儿披着大红色的斗ç篷,冲他伸出手来,笑意如蜜地问他:“你要吃桂花糖吗?”
听到เ“姑娘”两个字,下意识想到朝雾,心里顿生无名火,李知尧黑了脸蹙一下眉,看向温管家,“谁让送来的?”
朝雾听清楚了,微微撑着胳膊支起身子来,看着七顺ิ儿:“真的?”
她说得对,喝药大概ฐ也是死,不如一剑杀了了事。
本来都脱靴睡觉了,结果硬生生被叫起来,被拎到这里做这种事,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李知尧把玩她手指一下,还没做出下一步动作,忽听得朝雾说:“我有身孕了。”
把楼骁的命求下来,让自己对他的愧疚少一些,她也就可以安心等死了。
擦完了又看她一会,轻启嘴唇,“乖。”
畅快她柳瑟出卖楼骁想拆散他们,结果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早应该在被父母抛弃的那一刻就相信,一无所有就是她的命。
朝雾此时被绑在竹林深处的木屋里,嘴也被封住了。
抱着她的男人浑身火热,她却觉得很冷,从心房寒到指尖,而周围连一丝能温暖她的东西都没有。
她既已经甩掉李知尧的眼线跑了,家也便不能回了,回去再叫他们盯上,就再没机会跑了。
反应过来后,慕青几步奔过去跳上马车坐着,握起长鞭拽起缰绳,赶起车来。
楼骁没什么เ其他顾虑,点头道:“那便今日就走,你说得太过突然,马车还需修整一下,你在家里等我,马车修整好了,我立马回来带你。”
朝雾耳根越发红得要起火,她不想再与他说下去,直接用头撞了他一下。
她伸手接了几滴廊外的雨,凉意从指尖直接蹿上胳膊。
朝雾在心底松了口气,任他抱紧。
走起来步子慢而小,是最端庄窈窕的模样。
朝雾心头一动,把手里的鞋底锥子放回笸箩里,起身便往外面去。
朝雾无心赏湖景,直接道:“一直在想。”
柳州地处偏南,春时景色最好,烟柳如雾。
朝雾看不出李知尧是不是在说谎,不过细想想,他说这样的慌也没什么必要。
覆水难收。
楼骁以前和柳瑟搭伙过日子,身上从没多留过钱,他的钱都被柳瑟那晚卷走了。此时没有自己的钱财,也不能硬要给朝雾买这买那,自也不打肿脸充胖子。
楼ä骁又想片刻,依了朝雾,“你若不喜欢,我们便搬。”
朝雾躺着微微抿唇,犹豫一会低声道:“今天晌饭后,我觉得身子有些不舒服,便去了济安堂。大夫给我把了脉,跟我说……”
李知尧冷笑,“你最好是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转身也是闷闷的,然不过刚在路口转过方向,还没往前多走几步,朝雾突然被人从后面用帕子捂了口鼻。然后她也没有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哪知还没曲腿蹲身子,便被楼ä骁伸手拉了过去,一把抱住腿抱了起来。
因为楼骁,她活出了另一种样子。
媚儿哭着道:“妈妈,我伺候不来,你换别人罢。”
追过了几条街,堪堪追上,他喘着气又问了李知尧一句:“王爷,命人带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