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抱歉,”小老头往下说,“我连给您坐的椅子也没有。”“咱们把他放到เ床上吧,”瘸腿猫提议说,“当然,如果您不反对的话。”“糟糕的是,”小老头难过地说,“我连张床也没有。我去问邻居借张沙椅来。”“不要不要,”小茉莉赶紧说,“我可以坐在地板上。”“进屋吧,”小老头说,“您在地板上坐着,我去给您煮点香喷喷的咖啡。”屋子很小,可是很干净,摆着漂亮的上光家具。有桌子、餐具柜、大柜,可就没有椅子和床。
“不对,它们不是狗,是猫。”“可记录上写得很清楚,它们是狗。”“根本不对,它们是猫!它们会逮耗子。”“会逮耗子的可正是狗。”“不不不,老爷,是猫。猫就该喵喵叫。我的猫本来跟咱们城里所有的猫一样汪汪吠。可昨天晚上真幸运,它们第一回喵喵叫起来。”“这是个ฐ疯女人!”监狱长说。“该关进疯人院。简单说一句,太太您是在给我们讲神话吗?”“我是说真话,地地道道的真话。”“好,那全明白了!”监狱长叫起来。“她不过是疯了,我不能收她。这个监狱只关正常人,疯人得送疯人院。”宪兵队长只想好好睡一觉,眼看着他这个希望要落空,就表示ิ反对,可是没用,监狱长把玉米老大娘和她的整个案子退还给他。
事实原来如此。报纸每年都组织从未有人参加过的一轮一轮袋中赛跑,有人喜欢出风头,想在报上露露自己的名字,就花钱让报上说他们参加比赛,每天把钱送去,好当上获胜者。谁付的钱多,谁就轮着获胜。报纸措词从不小气,对他大捧特捧,把他又称作“英雄”,又称作“最高级赛跑运动员”,等等。胜不胜全看钱付不付。哪天付钱太少,报上就说他们半路上打盹,一级赛跑运动员和普通运动员都偷懒โ。真可耻。如果冠军波斯猫和巴๒罗尼珍惜在观众中ณ的信誉,下一轮就得好好加把劲儿。
他转眼把自己้的屋子四下里一看,又完全绝望了。他的画依然像在咱们这本书第八章里讲的那样乱七八糟。
朵米索的宣传员满城乱钻,说什么เ:“别忘了多带棉花准备塞耳朵。这个男ç高音真可怕,会叫你们听了难受得要命。”
城里大剧院的经理兼指挥住在城的另一头,离开小茉莉睡觉的地下室足有十几公里,可也给吵醒了。
“不错,黄的正合适,”他想,“我断定这些画正缺少点黄色。”“全完了,”这时候瘸腿猫想,“这下子变了一大盘煎æ鸡蛋。”可小香蕉已经把他的调色板和画笔全扔在地上,生气地用脚踩踏它们,拉头上的头。
“好,”玉米老大娘说着,舒舒服服地坐在瘸腿猫对面的沙椅上,“我现在来给你念这本书,从第一章念到最后一章。”“这本书有多少页啊,老大娘?”
“这一篇正合适。人人知道摇马是我明的。我当国王之前,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摇马。”“国王陛下,我还有一篇是关于头颜色的。”“好极了,我要的正是这一篇!”贾科蒙国王摸摸假,叫了起来。他一把抢过演说辞,就跑到เ外面阳台上去。
他走过的时候大家向他行礼ึ,毕恭毕敬地说:“早安,国王陛下!祝您一天过得幸福,我们的国王陛下!”贾科蒙不时停下来甜甜地打个哈欠,马上就有一个内侍官上来,恭恭敬敬地用手给他捂住嘴巴。接着贾科蒙国王又走起来,嘴里叽噜咕噜地说:“今天早晨我根本不想睡。我觉得精神饱满,像条鲜嫩的小黄瓜。”当然,这两ä句话意思完全相反。可他惯于强迫别人说假话,因此自己假话说得也不坏,而且第一个相信自己้说的假话。
写东西要颠倒,你就可以想象写出来的作文是什么样子。比方说,有一个小学生用《一个大晴天》做题目写了一篇作文,获了伪金奖章,文章是这样的:
他照旧轻声轻气,几乎是嘁ท嘁喳喳地问话,可这声音对于正常人的耳朵来说还是太响了。
他心里想:“我的太平日子过不成了。现在我一步也出不去,一出门就有好奇的人跟着我。每天晚上临睡之ใ前,到处都只管讲我的事。人们会拿我来吓唬娃娃,说我是恶巫师。我还是离开这里吧。我干么要留在这里呢?我的爸爸妈妈过世了,我最好的朋友在战争中打死了。我到世界上去流浪吧,试试看靠我的嗓子去找到幸福。有这么เ一种人,唱唱歌会有人给钱。不错,说来这有点奇怪。本不该给他钱,因为他唱歌已经使他自己得到เ乐趣。可唱歌还是有人给钱。也许我能成个歌唱家吧?”
“好,咱们重新点名,一个个问,”老师说。“是你扔石头吗?是你扔石头吗?”他挨个ฐ儿问学生。
他在城里走了半天,也不想再画什么。他脑袋里闪过千百个念头,可全都好像不合适。
他忽然看见一只狗,马上产生了真正的灵感。他就地在他产主ว灵感的地方,在人行道上蹲了下来,开始画了。
总是有这么เ些路人,他们没别ี的事,就是从这条街荡到那ว条街,他们是职业路人,要不就是失业者。因此一转眼工夫,小香蕉身边又围满了观众。
“瞧这怪人,他在画猫。谁想看猫,咱们城里多的是。”“这不是只普通的猫。”小香蕉高兴地回答说。
“你们听见吗?他画ฑ的不是普通猫,大概是戴眼镜的猫吧?”谈话一下子像给魔法定住似的,停下来了,因为这时候小香蕉刚ธ画完狗尾巴的最后一笔,狗已经站起来,兴高采烈地汪汪叫了。人堆里出惊讶的叫声,警察马上到出事地点来。
“什么事?这儿出了什么事?我看见了,我看见了!说得准确点是我听见了:猫在汪汪叫。我们有喵喵叫的狗还不够吗!这猫是谁的?”这堆人很快就散开,因为谁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有一个人合该倒霉,他就站在警察身边,溜不掉,他的手给警察一把抓住了。
“这猫是他的。”他只好指住小香蕉低声说。
警察放开他,揪住了小香蕉:“好,你跟我来!”小香蕉不用多请。他把粉笔往口袋里一塞,还是那ว么兴冲冲的,跟着警察就走。那只狗也把尾巴๒一卷,干它的事去了。
小香蕉给关在一间单人牢房里,等着警察局长开恩审问。可是小香蕉的手由于想画ฑ画,痒了起来。他画了只小鸟,要把它放走,可是小鸟不愿意离开他,就蹲在他肩膀上,亲热地啄他的耳朵。
“我明白了,”小香蕉说,“你肚子饿。”他很快就画了几颗谷子,这倒使他想起自己也还没吃早饭。
“我只要两只煎æ蛋就够了,不过再吃个大桃子也不坏。”他把要吃的东西画ฑ出来,一下子,满屋都是煎蛋的香昧。香味透到门外,钻进了狱卒的鼻子眼儿。
“唔……好香啊!”这小伙子说着,伸长鼻子拼命吸气,不肯放过一点香味。
可后来他产生了怀疑ທ。他眯缝起一只眼睛从门缝往牢房里看。他看见里面关着的人津津有味地在大吃煎蛋,呆住了,满脸惊讶的神情,就这副样子,让警察局长看见了。
“好哇!”警察局长气得疯,大叫起来。“简直了不起!看来,我们从饭馆叫了菜来请犯人吃啦!”“我也……我也……”那狱卒吞吞吐吐地叽哩咕噜,说不出话来。
“你怎么啦,不懂得监狱的规矩吗?就是面包和水,水和面包,别的什么เ都不给!”“我也……弄不懂是怎么回事,”狱卒终于说了出来。“也许是他把鸡蛋放在口袋里带进来了。”“就算是这样,那ว么炉子呢?我不在这里,你们倒出了新花样啦:牢房带个厨房。”可这时候警察局长亲眼看到,牢房里没什么炉子。小香蕉为了不叫狱卒受不白之冤,决定说出来,他是怎么弄到这顿早餐的。
“你把我当傻瓜吗?”警察局长疑疑ທ惑惑地听完他的话说,“我命令你给我画一盆白酒烩比目鱼,你怎么办?”小香蕉一言不,拿起一张纸,就把他要的菜给画出来。
“要香芹菜不要?”他一边画ฑ一边问。
“要香芹菜,”警察局长冷笑着说,“你真把我当大傻瓜了。等你画ฑ好,我要你把这张纸吃得一干二净。”可是小香蕉一画ฑ好,纸上就出了白酒烩比目鱼的香喷喷气味,一转眼,当着惊奇得眼珠凸出的警察局长的面,桌子上就出现了一道热气腾腾的菜,它好像在说:“请吧,请来尝尝我们的味道吧。”“请多吃点,”小香蕉说,“饭菜预备好啦。”“我不大想吃,”警察局长吃惊以后恢复了常态,嘟囔着说,“比目鱼让狱卒吃。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