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初时做了一个梦,梦里他吃到了一块垂涎已๐久的软糖,一口咬上去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甜蜜,让他不由自主地含在嘴里反复品尝。他特别高兴,像是多年夙愿终于如愿以偿,满心都是甜蜜和喜悦,虽然那ว仅仅是一块糖而已。
“陪小晏来的,他比较感兴趣。”盛长青随口答道。
盛初时“哦”了一声,还是怀疑ທ盛长青是故意的:“可那个康志朗他好像知道我是谁啊?”
“嗯,看着自己下葬,有几个人能有这种体验,当然要来看看。”
“嗯。”
“我闹什么เ了?!明明是你们阴阳怪气地排挤我们!是你们大过年的都不想我们好过!”
盛初时实在是恨铁不成钢,但听盛思嘉这么说总算稍稍放下心来,只要盛思嘉ล没碰过毒品,其它的都是小事。
“嗯,”盛长青抬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听人说早上家里又闹事了是吗?”
盛初时下楼时楼下正闹腾得厉害,盛少安在地上撒泼打滚嚎啕声有如魔音穿耳,卫雪柔假惺惺地呵斥着他“别哭了你姐姐教训你也没错谁让你那么皮”,盛思嘉一脸漠然。坐在轮椅里的盛富康紧拧着眉面色十分难看,被闹了一阵捂着胸口开始不停咳嗽,盛初时快步走过去扶住盛富康给他拍背顺ิ气,卫雪柔赶紧瞪了盛少安一眼,拔高了声音:“你给我闭嘴!”这一次倒是真怕气着了盛富康。
“真的别揉了,你手臂的石膏才刚ธ拆掉,医生说不能用力……嗯……”
盛长青盯着盛初时的杯子,在他伸手想去倒第二杯酒的时候直接把杯子没收了:“别喝了,一大清早的,别又喝醉了。”
说来说去,这个家里似乎每个人都有嫌疑,又每个人都有可以推脱的借口。
盛初时发现不管自己怎么明里暗里地撇清关系,盛长青似乎都没有放弃的打算,只是他绅士十足,并没有任何过界的言语和动作,外人眼里看来也不过是兄长关心弟弟的正常举动,盛初时能拒绝一次两次,却不好次次都拒绝他,而且说到เ底,他其实远比自己以为的更加心软,尤其是对着盛长青的时候。
“和大哥一起在外面吃的。”盛初时小声回答。
盛长青语气平淡地说着仿佛跟自己完全无关的事情,盛初时怔愣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盛长青嘴里那个被调换过来的孩子就是他自己:“那她的亲生儿子呢?”
盛初时沉默,他确实不信任盛长青,哪怕努力试着想要去相信他但始终心怀戒备,可盛长青也救过他,不期然的,他又想起在粤省发生车祸时,盛长青毫不犹豫把方向盘打向他这边的那个瞬间。盛初时闭上眼睛,他已๐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到底什么是真的,又什么เ才是假的。
“还有事?”
“跟你无关?在电话里跟盛初时说要他开那辆车去的是不是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辆车子被动了手脚?!”
“普普通通是怎样?他不是一直帮你做事吗?”
盛长青弯了弯唇角,无奈一笑。
盛初时站直身:“好了。”
出门的时候一直在诵经的老和尚忽然停了下来睁开了眼睛,平静无波的目光在俩人之间转了一圈,落到เ了盛初时身上,他低声念了一句什么เ,又闭上了眼睛继续念诵经文。
盛初时没有多犹豫,选择了进市区去。
“明天回去,要不要去外面走走?”
他疑惑看了盛长青一眼,盛长青的注意力已经分走了,正在跟别的人说话,盛初ม时暗自皱眉,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奇怪?
他和盛长青谈风月,盛长青却跟他谈工ื作,还有比这更无聊的人吗?
盛长青看了他一眼,无奈道:“这么大的项目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盯着,不过……”
邱闵去不了了盛富康却提出来让盛初时跟着过去,盛初时听到这个提议下意识地就想拒绝:“爸我还要念书呢。”
盛与麒冷淡道:“没什么,随便问问。”
盛长青怔怔看着他,烛火映在他的双瞳里,那里面也仿佛有簇火在跃动。
盛初时站起身:“走吧,我送你回去,你去门口等我,我去拿车。”
夜店经理脸色难看至极:“你打了人警察来了怕是不好办,不如你们私了吧。”
盛初时闭了嘴,盛长青也没有再说,发动了车子。
盛初时:“……?”
盛初时笑了一下:“我们看到你跟人约会,就没有过去打招呼。”
“不错啊你,驾照刚拿到เ手这就开得像模像样了。”
盛长青神色淡淡,点了点头:“小晏有心学,我会教他的。”
盛与麟却丝毫没有自己不受欢迎的自觉,东拉西扯说了一堆有的没的,问盛初时回到เ家里习不习惯,盛初时心中好笑,他怎么觉得这个ฐ家里每个人都变得跟以前不同了,连盛与麟这小子都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还是说因为他身份变了所以看到的东西才不一样了?
盛初时试探着问他:“可既然你说你没做过……为什么不试图自证清白呢?”
盛初ม时笑了笑:“这个还挺好吃的,我以前就喜欢。”
盛长青没有急着走,靠着车头点了根烟,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山崖的那个方แ向,盛初时是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เ,他抱着盛长青的西服却没有穿,衣服上隐约的男士香水的味道很特别,他觉得似乎ๆ在哪里闻过这种味道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走出维修厂一段距离转到另一条街上后盛初时停下了脚๐步站到路边等车,盛夏的傍晚快到เ吃饭的点车子很不好打,他有点心不在焉,胡乱ກ想着之后要做的事情,正发着呆时一辆银灰色的跑车忽然在他身边停了下来。
“……我不敢跟大哥比。”盛初ม时不想再多说,邱闵的话多少都让他心里不大痛快,即使邱闵说的都是事实,以前他就比不上盛长青,现在更是差ๆ得远了。
回想起盛长青在餐桌上冷静地重复两次的那句“我没做过”,盛初ม时微蹙起眉,心思沉了沉。
“我妈妈已经入土为安很多年了,不用迁坟……”
“那就好,那就好……”
“当然,”刘文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你是盛家的少爷,理应该回去的。”
盛长青一动不动地站在墓碑正前方,微垂着眼睛视线落在墓碑上,似乎看了很久,盛初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เ,隐隐有些不安。再然后他看到盛长青弯下腰,像是抬手抹了一下墓碑上他的照片,动作太快了盛初时不确定那是不是他的错觉。
盛初时的声音里透着几分疯狂,夜店经理大概没想到不过一天而已从前老实木讷的庄晏就像变了个ฐ人一样,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发疯,想了想,经理犹豫道:“你当真不会给我惹麻烦?”
盛家毕竟是上流社会有头有脸的豪门,发生这样的事情,哪怕是意外传出去影响也不会好,更何况他的死还另有内情,想到这里,盛初时忍不住皱眉,警察能查出来这是人为事故吗?
盛长青轻叹气:“你念高中的时候去国外过圣诞那次。”
盛初ม时一愣:“就因为我照顾了你一个星期?”
对盛初时来说那是极其漫长和无聊的一个星期,大雪封路时不时地停电,身边还有一个每天都在发烧昏睡的病人,他哪里都去不了,只能ม闷在盛长青的公寓里对着他发呆,要不是公寓里还有不少之前的存货他都怀疑他们会不会饿死在里面。但对盛长青来说那却是十分痛苦灰暗的一段时间,盛初ม时在他最脆弱迷茫的时候出现,丁点温暖对他来说也是刻骨-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