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被迫”在一个精心设计的环境中ณ长大。他的头脑或多或少是纯洁无暇的，一点也不知道那些“不能说的话”，从来没有被真实的社会生活“污染”过。孩子眼里的世界是不真实的，是一个被灌输进他们头脑的假想世界。将来当孩子长大以后接触社会，就会现小时候以为ฦ真实的事情，在现实世界中是荒唐可笑的。
那些“不能说的话”就是这样被阻止进入我们头脑的。你可以想象一下，假定有一个康拉德
式的当代人物，他在非洲当雇佣兵，然后去了尼泊尔当医生，后来又到迈阿密经营夜总会。具体干什么并不重要，反正他就是一个见多识广的人。现在，我们把这个人的头脑，与一个在美国郊区长大的、乖๔巧ู守规矩的16岁女生的头脑แ，做一个比较。前者的所思所想会不会令后者惊骇不已？他知道真实世界是什么样，而她知道的，或者至少体现在她言行上的，不过是父母精心灌输的一个假想世界。两者减一下，我们就可以知道不能说的到底是哪些话了。
‘约瑟夫·康拉德jo色ph9๗raທd，1857—1้924，着名英国家。17岁就开始当水手，航海ร生活达20余年，到过非洲和亚洲的许多地方，后来以写航海闻名，对英国文学产生了巨大影响。——译者注’
机制
我还想到了第五种方法，可以找出“不能说的话”，那就是去观察禁忌是如何产生的。某种道德观念到底是怎么出现的，又是怎么被其他人接受的？如果我们能够理解它的产生机制，可能就可以应用于我们自己้的时代。
流行的道德观念与其他普通的流行时尚的产生方式似乎ๆ是不一样的。一般来说，流行的时尚产生于某个有影响力的人物，他突奇想，接着其他人纷纷模仿。1้5世纪晚期，欧洲流行一种宽头鞋oad-toedshoe，原因是当时的法国皇帝ຓ查理八世长了六根脚趾。20่世纪20年代，着名电影明星frank9k改成一个印第安纳州工ื业小镇的名字gary，以便突出自己้粗犷硬朗的铁汉形象，结果导致这个名字风靡一时，很多父母都为儿子取名为gary。但是，流行的道德观念不是这样，它们往往不是偶然产生的，而是被刻意创น造出来的。如果有些观点我们不能说出口，原因很可能ม是某些团体不允许我们说。
那些团体神经越紧ู张，它们所产生的禁止力量就越大。伽利略因为宣传日心说而遭到教廷的审判，这件事讽刺的地方在于，他只是在宣传哥白尼的观点，而后者却安然无恙。事实上，哥白尼不仅不反对教廷，还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教士，他把自己้的着作献给教皇。不幸的是，伽利略正赶上教廷内部ຖ反对派上台，宗教改革被压制，任何非正统的思想遭受到前所未有的严å厉控制和禁止。
为了在全社会制造出一个ฐ禁忌，负责实施的团体必定既不是特别强大也不是特别弱小。如果一个团体强大到เ无比自信，它根本不会在乎别人的抨击。美国人或者英国人对外国媒体的诋毁就毫不在意。但是，如果一个团体太弱小，就会无力推行禁忌。有一种行为怪癖叫做“嗜粪症”coprophila，它的患者人数以及影响势力眼下似乎就不太强大，无法把自己的观点推广给其他人。
我猜想，道德禁忌的最大制造者是那些权力斗争中略占上风的一方。你会现，这一方有实力推行禁忌，同时又软弱到需要禁忌保护自己的利益。
大多数的斗争，不管它们实际上争的是什么เ，都会以思想斗争的形式表现出来。16世纪的英国宗教改革englishreformation本质上是为了争夺权力和财富，但是却表现为英国人要求自主的精神与罗马教廷腐化的控制之ใ间的斗争。思想斗ç争更容易争取支持者。不管哪一方获胜，他们所代表的思想也就被认为获得了胜利ำ，仿佛上帝ຓ通过选择胜利ำ的一方แ表示ิ了自己的倾向。
我并不是说斗争从来就与思想无关，而是要强调，不管实际上是否有思想斗争，斗争总是会以思想斗争的形式表现出来。正如刚刚过气的时尚并非一点儿也不时尚，失败一方的思想其实也并非一无是处。比如希特勒就很推崇写实派艺术repre色ntaທtionalaທrt，但是希特勒是失败者，所以写实派一直得不到认同，直到เ近年才开始复兴。
‘via9eb的标志是一个红色实心圆固，中间加上一个白色的v。我还记得，启用这个标志后没过多久，我就对实际效果感到非常满意，认为红色的圆围是一个很有力的符号。红色可以说是最基本的颜色，圆圈是最基本的形状，它们的结合是如此具有视觉冲击力。那么，为什么เ很少有美国公司在标志中使用红色圆困？嗯，我知道为什么了……译者注：日本的国旗就是红色圃睡，而日本在二战中ณ被美国击败。’
虽然，流行的思想观点与流行的服饰产生方式不尽相同，但是，它们的传播途径却很相似。第一批的接受者总是带有很强的抱负心，他们有自觉的精英意识，想把自己与普通人区分开来。当流行趋势确立以后，第二批接受者就加入进来了，人数比上一批庞大得多，恐惧心在背后驱使着他们
。他们接受流行，不是因为想要与众不同，而是因为害怕与众不同。
‘带动流行的两种力量之中，恐惧心比抱负心有力得多。好几次，我听到别人在用gyp诈骗这个词，我就一本正经地告诉他们，以后不能再用了，因为它是对吉普赛人gypsy的侮辱。但是事实上，词典写得很清楚，这两ä个ฐ词之间不存在词源关系，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不过，别人几乎总是很诚惶诚恐地对待这个玩笑，立刻表现出一种怀着畏惧的服从。这就是流行的本质，衣着也好，思想也好，它使得人们没有自信。在新า事物面前，人们会感到自己้错了：这是我早就应该知道的事情啊。’
所以，如果你要寻找“不能说的话”，可以观察流行的产生方式，试着预测它会禁止哪些话。哪一个ฐ团体势力强大，却又精神高度紧张？这种团体喜欢压制什么样的思想观点？近来有没有什么社ุ会斗争，失败的一方แ是哪一方，受到他们牵连的是什么เ样的思想观点？如果一个先锋人物想要挣脱当前的流行比如上一代人的观点脱颖而出，他会支持什么样的思想观点？随大流的人对什么样的思想观点抱有恐惧心？
这个方法的缺点是不全面，无法找出所有“不能说的话”。因为，我知道有些禁忌不是由á于社ุ会斗争而产生的，它们深深植根于过去的历史之中。但是，这个方法与前面四个方แ法结合在一起，会找出大量我们难以想象的“不能说的话”。
为ฦ什么这样做
有人可能会问，为ฦ什么要去找出“不能说的话”？为ฦ什么要故意打探那些龌龊的、见不得人的思想观点？你明知那里有挡住去路的石头，为什么เ还要把它们翻过来看个究竟呢？
先，我这样做与小孩子翻石头是出于同样的原因：纯粹的好奇心。我对任何被禁止的东西都有特别强烈的好奇心。我要亲眼看一下，然后自己做决定。
其次，我这样做是因为ฦ我不喜欢犯错。如果像其他时代一样，那些我们自以为ฦ正确的事情将来会被证明是荒谬可笑的，我希望自己能ม够知道是哪些事情，这样可以使我不会上当。
再次，我这样做，是因为这是很好的脑力训练。想要做出优秀作品，你需要一个什么问题都能思考的大脑แ。尤其是那ว些似乎不应该思考的问题，你的大脑也要养成思考它们的习惯。
优秀作品往往来自于其他人忽视的想法，而最被忽视的想法就是那些被禁止的思想观点。举例来说，自然选择学说natural色le9是一种伟大的理论。它的观点非常简单，你会奇怪为ฦ什么以前没有人想到。这是因为它与传统观点的差异实在太明显了，可能引轩然大波，所以其他人不敢去想。达尔文也因此不得不非常小心，他只想当一个生物学家，不想陷入宗教争论。
在科学领域，质疑他人的结论和公认的假设是尤其重要的一件事，会巨大的科学创造的优势。科学家或者至少是优秀科学家做事的方式，准确地说，就是寻找传统观点无法自圆其说的地方，然后试着拆开那里，看个究竟，瞧瞧里面到底出了什么เ问题。新的理论就是这样产生的。换言之ใ，一个好的科学家，并不仅仅是避开传统观点，还要努力打破传统观点。科学家就是要自找麻烦。这应该是任何学者的研究方式，但是科学家似乎特别愿意一探究竟。
为ฦ什么？可能仅仅是因为科学家比其他领域的学者更聪明。如果有必要的话，大多数物理学家有能ม力拿到法国文学的博士学位，但是反过来就不行，很少存在法国文学的教授有能力拿到物理学的博士学位
。或者，另一种原因是，在科学中，命题的真伪更显而易见，所以这使得科学家能够更勇敢地质疑传统观点。这句话也可以这样说，因为科学命题的真伪更显而易见，所以你想在科学界谋职，就不得不训练自己้的智力，去现解决那些真正的问题，而不能ม仅仅当一个政治家，通过搞人事关系和派系斗ç争立足。
‘这句话本身就是一种明显的本文所讨论的“不能ม说的话”。它犯了大学中的一个大忌：评判各种学科的难易。大学校园中ณ有一条默认的公理——各种领域的研究所要求的智力水平都是相同的。毫无疑问，这条公理确实能够减少冲突，让一切平稳运作。但是，如果这条公理为ฦ真，那将是多么巧ู合的事情啊，所有学科的难易程度居然一模一样！而且，承认这条公理比不承认它会使得一切都方便得多！你只要想到เ这些，怎能不质疑ທ它呢！尤其是当你想到เ，一旦接受了这条公理所产生的必然推论，就更无法不质疑它了。比如，它意味着不会出现单个学科的停滞或爆式展，所有学科的展形态必须ี是完全同步的，因为这条公理告诉我们，各个学科面对的问题难度是一样的！要弥补这个推论，你真的会伤透脑筋。此外，如果大学开设了烹饪系或运动管理系sportsmaທnagement，你会怎么想？如果你接受上面的公理，那么大学到底还要开设什么系？你真的认为微分几何和烹饪学的难度相同吗？’
不管是哪一个原因，看来存在一个ฐ很清晰的关联关系：智力越高的人，越愿意去思考那些惊世骇俗的思想观点。这不仅仅因为聪明人本身很积极地寻找传统观念的漏洞，还因为ฦ传统观念对他们的束缚力很小，很容易摆脱。从他们的衣着上你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不受传统观念束缚的人，往往也不会穿流行的衣服。
做一个ฐ异端是有回报的，不仅是在科学领ๆ域，在任何有竞争的地方，只要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或不敢看的东西，你就有很大的优势。眼下的美国汽车工ื业对于市场份额下降怨天尤人。但是，这件事再明显不过了，任何人只要略做观察，就能迅说出美国汽车公司走下坡路的原因：它们生产烂车。更糟的是，长期以来，它们一直这样做，所以现在美国车完全是在吃品牌的老本，也就是说，消费者购买凯迪拉克汽车，不是因为汽车本身，而是因为它的品牌。实际上，现在的凯迪拉克早已不是197๕0年时的凯迪拉克了。但是，我想没人敢这么说
。否则，这些汽车公司早就把问题解决了。
‘在这些公司内部ຖ，类似的想法很可能被贴上“悲观消极”、“失败分子”这样的标签。优秀的决策者根本不应该在乎这些标签，而是直接问自己、它们到เ底对不对？其实，一个公司是否健康运作，可以用一个ฐ指标衡量，那ว就是对负面评价的容忍程度。做出伟大产品的公司，自我评价往往以“批评”和“自嘲”为ฦ主，而不是以“肯定”和“表扬”为主。我认识的杰出成就人士都认为自己做得不好，之所以能成功只是因为ฦ其他人做得更差。’
训练自己去想那些不能想的事情，你获得的好处会过所得到的想法本身。这就像田径比赛之前要傲一些伸展运动，把肢体活动开。你要把身体伸展到极限，远过跑步所需要的那ว种程度，这样一来，比赛的时候才能ม跑得更快。同样，如果你能“远远地”跳出传统思维，提出让别人一听就脑袋轰一声炸开的惊人观点，那么你就在“小小地”跳出传统思维方面不会有任何困难。要知道，人们把后面的这种情况称为“创新า”。
守口如瓶
一旦现了“不能说的话”，下一步怎么办？我的建议就是别ี说，至少也要挑选合适的场合再说，只打那些值得打的仗。
假设未来的某一天，世界上爆了一场运动，黄颜色被禁止了。任何东西都不得涂成huang色，违者就是“huang色分子”yello9ist，以破坏社会稳定罪论处。橙色可以容忍，但也很可疑ທ。有一天，你终于觉醒了，意识到错的不是黄颜色，而是这个社会。如果公开这样说，就会被打成“huaທng色分子”，无数正义人士义愤填膺，对你口诛笔伐。如果你以此作为人生目的，一定要为黄颜色平反昭雪，现在的局面可能正中你下怀。但是，如果你的兴趣主要是别ี的事情，变成他人眼里的“huang色分子”对你是极大的干扰。与笨蛋辩论，你也会变成笨蛋。
这时你要明白，自由á思考比畅所欲言更重要。如果你感到一定要跟那些人辩个明自，绝不咽下这口气，一定要把话说清楚，结果很可能ม是从此你再也无法自由理性地思考了。我认为这样傲不可取，更好的方法是在思想和言论之间划一条明确的界线。在心里无所不想，但是不一定要说出来。我就鼓励自己在心里默默思考那些最无法无天的想法。你的思想是一个ฐ地下组织，绝不要把那里生的事情一股脑说给外人听。“格斗俱乐部ຖ”的第一条规则，就是不要提到格斗ç俱乐部
。
‘《格斗俱乐่部》fightclub是1999年的美国电å影，讲述了一个地下组织起人的故事。在电影中ณ，加入“格斗俱乐่部ຖ”的第一条规则就是不得谈论格斗ç俱乐部。——译者注’
163๑8年，英国诗人弥尔顿johnmilton准备第一次访问意大利。曾经担任英国驻威尼斯大使的沃顿爵士hemy9๗ootton告诉弥尔顿要记住一句座右铭“ipensieristretti&ุilvisosciolto”。字面意思是“守口如瓶，笑脸相迎”，也就是说，你要对每一个ฐ人微笑，但是不要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这是很明智的建议。因为弥尔顿是一个喜欢争论、好打嘴仗的人，而当时罗马教廷的宗教裁判所非常强势，所以沃顿爵士才会这样建议他。需要记住的是，弥尔顿的时代与我们的时代并没有本质不同。每个时代都有自己的忌讳，如果你触犯它们，就算没有坐牢，至少也会为自己惹来麻烦，干扰了正常生活。
我承认，“守口如瓶”看上去是一种怯儒的行为。每当我读到เ山达基教会s9tology的信徒对批评者骚扰不断
，或者抗议以色列侵犯人权的人士被贴上“反犹太人”的标签
，或者研究人员受到เdmca
诉讼威胁
，我内心就有一个声音在高喊：“好吧，你们这些混蛋，让我们来说清楚。”可是问题在于，“不能ม说的话”太多了，如果口无遮栏，你就没时间做正事了。为了与他人论战，你不得不变成一个语言学家，比如诺姆·乔๒姆斯基
。
‘ricນhardbehaທr,"ิthethriving9dpo9er",time,ไ1991้年5月6日。’
‘patrickhealy,ไ"summershits'anti-ๅ色miti9globe,ไ200่2年9月20่日。’
‘dmcນa指美国的《数字千禧年版权法》digitalmillenniumcopyrightact，该法律主ว要保护版权作品的互联网传播权。dmcaທ规定，如果某个网站侵犯了你的版权，你可以向网站所有者或者主机服务商出通知，要求撤下侵权内容，这个ฐ通知就叫做“dmcaທ通知”。如果对方แ没有及时采取行动，你就可以把它告上法庭。——译者注’
‘"tinkerers9omist,20่02๐年6月20日。’
‘我这里不是指你一定要持有诺姆·乔姆斯基的观点，而是指你不得不变成一个专业的辩论者9troversialist。如果说了“不能说的话”，你就同时得罪了保守派和自由派，两派都会与你辩论。好比回到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英国，你同时得罪了辉格党和托利党，那么เ你的一张嘴怎么เ能是两大党派的对手呢？编者注：诺姆·乔姆斯基是着名的语言学家，麻省理工ื学院的语言学和哲学教授。’
“守口如瓶”的真正缺点在于，你从此无法享受讨论带来的好处了。讨论一个观点会产生更多的观点，不讨论就什么观点也没有。所以，如果可能ม的话，你最好找一些信得过的知己，只与他们畅所欲言、无所不谈。这样不仅可以获得新观点，还可以用来选择朋友。能够一起谈论“异端邪ิ说”并且不会因此气急败坏的人，就是你最应该认识的朋友。
笑脸相迎？
你的策略，简单说，就是不赞同这个时代的任何一种歇斯底里，但是又不明确告诉别人到เ底不赞同哪一种歇斯底里。狂热分子试图引诱你说出来真心话，但是你可以不回答。如杲他们不放手，一定要你回答“到底是赞成还是反对我们”，你不妨以不变应万变：“我既ຂ不反对也不赞成。”
不过，更好的回答是“我还没想好”。哈佛大学校长拉里·撒墨尔斯larrysummers被逼表态时，就是这样说的
。他后来解释说：“别想在我身上做石蕊试验
。”人们喜欢讨论的许多问题实际上都是很复杂的，马上说出你的想法对你并没有什么เ好处。
‘jamestraທub,"haທrvardradi9๗e9yorktimesmagazine,2003年8๖月24日。’
‘石蕊是一种化学液体，遇到酸性物质时变红，遇到เ碱性物质时变蓝。所以，石蕊试验通常用来判断ษ某种物质的酸碱性。——译者注’
假设社会上充斥ม着反对“huang色分子”的人，他们只要看谁不顺ิ眼，就大肆攻击。你看不下去，准备出手反击。这时，有几种方法可以使你免于被贴上“huaທng色分子”的标签。你可以参考战争史上的局部战争案例，避免正面对抗敌人的大部队，只打一些小规模的局部ຖ战争。比如，从远处用弓箭骚扰他们就是很好的方แ法。
具体来说，一种方法就是逐步把辩论提升到一个抽象的层次。假定总的来说，你反对言论审查制ๆ度。公开质疑的时候，你一定要小心，不要提到เ具体的被审查的电影或者书籍。否则，对手就会一把抓住那部电影或那本书籍，声称你支持的其实不是言论自由，而是那些被审查的内容。你不要直接攻击某个标签，而要攻击它的“元标签”meta-label。所谓“元标签”，就是对某个标签的抽象描述。如果人们开始讨论元标签，那么原来的标签反而不会受到注意了。举例来说，“政治正确”politi9๗ess就是一个ฐ“元标签”，是许多特定现象的总称。这个词现在被广泛使用，其实这恰恰意味着“政治正确”的时代正在开始消亡，因为它使得你可以从总体上攻击这个现象，而不会受到指控，不会被说成支持某一种特定的“政治不正确”现象。
另一种反击的方法就是使用隐喻metaphor。20่世纪50่年代，美国众议院的“非美委员会”un-ameri9aທctivitiesmittee以遏制ๆ共产主ว义为名，大肆迫害文艺界和政治界ศ的进步人士。剧作家阿瑟·米勒创น作了戏剧《萨勒姆的女巫》thecrucນible
进行反击。虽然在戏中他一句也没有提到“非美委员会”，但是观众一眼就可以看出，他在讽刺๐现实，将搜捕gcd间谍比喻为ฦ莫须有的捉女巫ใ。“非美委员会”根本无法做出回应，你总不能为审判ศ女巫辩护吧？阿瑟·米勒的隐喻太贴切了，直到今天，“非美委员会”的行为还经常被描述为“搜捕女巫”9๗it9๗t。
‘《萨勒姆的女巫ใ》是阿瑟·米勒1้953年的作品，讲述了1692年的北美马萨诸塞州萨勒姆小镇，出现了对于女巫的恐慌，从而进行了一场荒诞残醅的审判。许多善良的人由á于他人的陷害和莫须ี有的罪名被诬陷入狱，在法庭上无法承受巨大的压力和威胁，不得不违心地承认自己有罪。阿瑟·米勒通过这部作品，影射当时美国国内“麦卡锡主义者”对进步人士的迫害，就像历史上对女巫ใ的审判一样荒唐。——译者注’
所有反击方法之中，最好的一种可能就是幽默。狂热分子都有一个共同点：缺乏็幽默感。他们无法平静地对待笑话。在幽默王国中，他们闷闷不乐，就像满身笨重盔甲的骑士走进了溜冰场，无所适从。一个现实的例子就是，维多利亚女王时代的英国人讲究宫廷礼ึ仪，迂腐守旧ງ，人们把这当作笑话看待，结果它好像就真的被笑话击垮了。它在当代的化身“政治正确”也将得到同样的命运。“我很高兴自己้写了《萨勒姆的女巫ใ》，”阿瑟·米勒写道，“但是回想起来，我常常希望自己有那ว种气质，写一出反映当时情况的荒诞喜剧。”
‘aທrthurmiller,the9dotheressays,methuen,2000年。’
永远质疑ທ
一个荷兰朋友建议我，把荷兰作为具有宽容精神的社会的例子。没错，历史上，荷兰人确实长期具有相对开放的思想。几个世纪以来，这个地势低洼的欧洲国家一直是言论相对自由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放心说出其他地方不能说的话。这帮助它成为ฦ学术和工业的中心。言论自由与这两ä者紧ู密结合的历史，比大多数人意识到的还要长。哲学家笛卡儿虽然被认为是法国人，但是他的思想大部分是在荷兰境内形成的。
但是，我还是怀疑。荷兰这个国家到เ处都是法规和管制ๆ，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都是明确禁止的。在这种情况下，你真的可以畅所欲言吗？
荷兰人认为自己思想开放，但是这种想法本身却什么也证明不了。有谁认为自己的思想不开放？美国郊区的中产阶级白人家庭普遍家教严格，限制孩子与外界多接触，可是在那里长大的女孩子也认为自己思想开放呢。不管问谁，人们都会说同样的话：“我们心态很开放，愿意接受新思想。”但是实际上，人们脑子里有一根界线，早就认准了什么เ是对的，什么是错的
。换言之，在他们看来，所有观点都是可以讨论的，除了那些错的观点。如果你的数学不好，那ว么你自己้会知道，因为考试的时候你得不出正确答案。但是，如果你的思想很保守，你自己不会知道，而且你很可能ม还会持有相反的看法。请记住，所谓“流行”传统观念也是一种流行，本质上就是自己看不见自己的样子。否则就不会有流行了。对于那些被流行抓住的人，流行就不再是流行，而是应该要做的正确事情。只有保持一定的距离才能观察到人们观念的变化，现流行也就是人们自以为正确的事情到เ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