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陆婉宁闭了闭眼,终于开口,嗓音有些沙哑:“不要再提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陆于鸿好说歹说,到底是劝住了,拉着她去跟殷重道歉。
陆婉宁抬手拭去面上的泪珠,咬牙强忍着下体难受,仓皇离开了这个伤心处。
一直以来,殷伯父虽一向威严不苟言笑,有时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极为严å厉,但面对她时总是一副慈爱和善的模样。她的父亲是个有些软弱的书生,可殷重不一样,他有着最宽广的肩膀,他是燕地的战神英雄,守护着这里一方แ的安宁。哪怕是在私下里,他也是那么的伟岸可靠,好像无论发生什么都有他顶着。
殷重死死盯着她惊恐瑟缩的眼睛,觉得有些新า鲜ຒ,但碍于视野晕眩,想看清楚就又凑近了一些,直直杵到了她脸前,火热的鼻息喷在她唇上,惹得陆婉宁更加害怕,指尖一颤,总算是解开了那颗扣子,却不小心在他脖子上划ฐ了一道,吓得她眼中顿ู时泛起了泪光。
次年的六月底,随着战事告捷,喜讯传来,殷重又荣升威远大将军。将军府的庆功宴上,陆婉宁一家连同殷重手下各大将领共聚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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园中桃花灼灼,娇艳迷眼,婉宁忽然嗤笑一声,笑自己真没出息,那人只是一眼就能将她的内心搅得如此天翻地覆。
呵,那男人有多冷漠她早ຉ已见识过。不说他清醒后毫无遮掩的懊悔疏离,单是一走就是音讯全无的半年,再见时一句道歉便想让一切回到原轨,也足够叫人心寒。
既ຂ然他们的意外结合就是一个错误,那就如他所愿退回到เ两人最初的距离,他还是她敬重的好伯父。只是希望他也能遵守此约。
陆婉宁一把将指间的靡丽桃花掐断,冷眼见它飘零辗转,无力坠地。
纵然阳光照ั耀,天气回暖,陆婉宁却仍觉得手脚被冻得没了知觉,正决定回屋歇着,一转身却撞进了殷重眼里。
虽是惊诧,眨眼间陆婉宁便已๐敛去眸间异色,冲他福了福,唤了一声“伯父”,神色平静地与他擦肩而过。
这一次,殷重遵从内心拉住了她。
“小宁……”
陆婉宁闻言回眸,见他张嘴似是有话要说,却是毫不留恋地抽回了自己的手,继续往前缓缓走去。
殷重千万言语顿时便失了声。
明明是绝然的一眼,却勾走了他的心。
不出意外这次平叛又是大捷。殷重派人交了差,受陆于鸿邀请入府庆贺。
宴席上,陆婉宁坐在一旁招待,待菜品上齐后,起身为ฦ他倒酒。
殷重的目光落在她莹白纤细的十指上,微微有些出神。
陆婉宁看了他一眼,缓缓举起了自己้的酒杯,柔声道:“恭贺伯父凯旋。”
酒杯轻轻一碰,殷重仰头便干,喝完直直地望着她,却又被她避开眼去,轻抿一口后款款回到เ了座位上。
殷重喉头一滚,一杯酒才下肚,顿时又有些口干舌燥起来。
陆于鸿叫人准备了许多庆贺表演,时不时还有美艳的艺伎弹琴献舞,两ä个男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ษ。
然而位于左ุ侧的陆婉宁时不时投来似有若无的目光,惹得殷重频频望去。可每到这时,她却又将多情目光收了回去,像是你追我躲似的,闹得殷重心头发痒,很不痛快。
这时正好有人在表演舞蹈,陆于鸿喝多了头脑一热,就要让陆婉宁上去献舞。
“将军不知,小女自幼跟着珍娘习舞,比台上这些精妙多了。婉宁,你前些日子不还在排什么舞么,也叫你伯父看看。”
殷重闻声兴致勃勃地朝她望去。
陆婉宁看了他一眼,居然应了,福身退下,回到屋里准备。
殷重被她临走那一眼看得浑身酥麻,接下来台上在表演什么เ都根本顾ุ不上了,好像整副心思都跟着她飘走了。
不一会儿,台上灯光一变,换了身轻纱红衣的陆婉宁终于登场。只这么垂眸站着,殷重就恨不得把双眼都黏在她身上。
音乐่渐起,陆婉宁翩然而动,如同婀娜柳枝款款摇摆,倏尔缓缓下腰,随即一拧,翩然旋身,将曼妙窈窕的身段展现得淋漓尽致。
迷离烛火下,台上人轻纱缭绕,如梦似幻……
殷重知道她美,却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一面,就好像,就好像如果他不紧紧抓住,她就会从他身边飘然远去……
忽而婉宁轻轻勾脚,缓缓抬袖半遮了脸,露出一双含羞带怯的美眸,欲说还休般,与他如炬的目光浅浅一撞又悄然转开。
殷重心底重重一颤。这一刻,他好似终于意识到他眼前的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女人,而不再是青稚的孩子。
台上人身姿摇曳,柔美又不失气势,殷重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她,却根本看不过来,只恨不得能再多长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