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墨痕终于是有所动容,没有说话也没再行驱赶,只沉默着一个人往前继续走。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绝不是一路人。
“什么?”昭颜抬眸不可思议地望着他,同样很小声地道:“你竟然让人刺杀你们的教王,可你不是蛊神教的大……”
银冷嗯了声,淡道:“我不会再骗你了。”
只见那人不知何时又站去了殿内养育着曼殊沙华的一盆立在高台上的盆栽前,修长秀美的手指正摆弄着那些红色的花儿,不甚满意地摇了摇头,“这些曼珠沙华可比江南落雪山庄里的差ๆ多了啊。”
昔日的少年仿佛变了许多,深藏在眼眸深处的悲哀更甚,那股眉宇间的阴郁๗之气却又未曾褪去。
昭颜装作不懂地摇摇头。
但是那头银白色的长发又几乎能让她全盘否定她的想法。
这是她修习了好久才练成的幻术当中较为高级的隐身术,可隐匿于无形,别ี人看不见摸不着。
“你这张脸果然不是真的。”银衣祭司随手把揭掉的假面扔到了水盆中,忽然声音凉凉地问:“说吧,你易容掩面装成下面村寨里的女孩混入我教中是想干什么?”
“你自己?”听她那么说银衣祭司的语气又缓和了下来,他还以为是他屋里哪个不长眼的侍女或是仆从勒令眼前的女孩这么做,所以才冷了声问,而不是针对眼前的这个女孩,是在责问那些服侍在他屋里的其他人。
寝殿里陈设的都是些像玄冰玉、珍珠石,琉璃瓦,水晶穿蝶帘……等等极为珍贵罕见的物什。
但那该是很遥远了吧?
万一她再出了什么事,他一人去刺杀教王,以现下蛊神教对他们设下的防范来说,怕是会难上加难。
女的是她的孙女,可那男的——老妇一时竟然没有辨认出来。
他向来不怎么过问山庄大小事宜,只每隔一段时间象征性地问一下,姬如烈沉迷于练功,早已把山庄的料理大权交给了姬ภ如沉星,然而姬如沉星身有残疾出门多有不便,有些事情他不能亲自到เ场处理如若离落雪山庄太远的话,所以他就又把一部分权力分散给了他的二弟姬ภ如千夜。
于是她便开口确认了一遍,“你们所说的神教可是蛊神教?”
血骨鞭的威力也便会更上一层楼。
男人没动。
男人随即便直起了身坐了起来,冷锐的眸光同时环顾了一圈四周,最后那ว目光落在了少女身上。
也许人只有愈是在困境之中ณ,体内所潜藏的力量才愈能被发掘施展出来吧。
昭颜并没有感觉身上有什么痛楚,尤其是沾满了鲜ຒ血的双手,她只是感到有些累和喘,因为刚ธ才不停的奔跑。
动用幻术来幻化织就出一片逼人似真让人真如身临ภ其境般的幻境本就是件劳心伤神的活,如今又遭沙漠中ณ的风暴所侵蚀,少女柔弱的身子一时有些抵挡不住这沙漠里骤起的狂风。
这大漠之上和少女所最熟悉的江南水乡还真是一个天上一个ฐ地下的差别ี。
昭颜气得跺了跺脚๐,指着盘旋๙在蓝天白雪下扑棱着一对冒着寒烟的冰翅飞着的冰雕,气急败坏地道:“你们给我下来!不许再朝我喷口水了。”
然而那些冰雕却顽ื皮地并不住口,依旧在昭颜头顶上飞来飞去,似乎是怕她在这无人之ใ境里会觉得无趣,所以和她玩耍逗闹。
昭颜瞪着那些冰雕,又低头看了看身边结出的冰棱,忽然蹲下身,决定先从地上的冰棱抓起,她伸手摸去,是有真实触感的冰冷。
还冒着丝丝寒气。
这里整个一片冰天雪地,一眼望去,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蔚然壮美的景象,然而天空之上却奇异地挂着一轮大太阳,又唯独只照ั亮了昭颜所在的十里之地。
昭颜坐下来,盘腿坐在冰面上仰望着天空,眼睛一眨不眨地望了天上飘落的白雪许久,她似乎是看出了什么来,喃喃地道:“这怕不是个幻境吧?”
可坐到冰面之上的那种冰凉感却又让人感觉跟真的似的。
看来制造这片冰雪幻境的人功力非同一般。
昭颜她静下心来,闭上了眼睛,任天上的冰雕还顽皮地朝她喷着雪沫子,冰渣子不停故意来扰乱她的心神,她周身的冰棱也结出了又化裂ฐ开,发出咔嚓咔嚓碎裂的震动响声,都意欲想让她分心分神,但她阖眸盘膝卧坐自岿然不动,口中亦念念有词。
眉心雪渐渐显现出了完整的样子来,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时间分秒而过,眉心雪色越来越重,雪白纯净如莲怒放时的美妙姿态,似乎是达到了一个巅å峰,它才缓而不再有所变化,紧接着,又看到,从她指尖绽放出的花儿连枝带叶也已๐经无限蔓延伸长到冰面上和九天之ใ上的冰雕身上。
放眼望去,花与天似乎相连,一道道花藤将天上的那ว些冰雕全都拴住,它们冻结了翅膀,不能ม再盘旋๙飞翔,花叶又攀延到了它们嘴巴里去,雪沫子和冰渣子成了花叶上的流霜。
一点一点随风飘散在空中……
指尖花又铺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