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
我应下了，告诉太后会尽快想办法跟皇上求和，不会一直闹下去。太后笑眯眯地抚着我的手背，没有再说话。
温依雪一听整个ฐ人懵了半响才回过神，道：“皇后要怎么样的证据？我们温玉才多大啊，身子一直就不好，三天两头生病。湖水凉，落下病根可怎么是好……”
“就是就是。”曹宝珍点头道，她本就是爱过潇洒日子的人。
曹宝珍在屋里等我，她斜身靠在一张榻子上，见了我便招手道：“给你也备了张软榻，坐舒服了我们再说话。”
“你可是想用一个故事来留住我？”柳硕彦忽然笑笑，摇头道，“武嫔啊武嫔，你是让我说你傻呢还是天真？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自然是最清楚的，已经无药可医了……”
我想了想，蓦ย然想起了那日在月畅园与碧儿相撞的那个ฐ宫女，那时候她怀里抱着的画之中就有一张与这张极其相似。我抬头看了看温依雪，她直直地看着我；我又看了看陈霖韵，她红着一双眼睛也看着我。
“我只想听实话。”我笑笑，却语露威胁的口气。
皇上闻言怔住了，似乎是没料到เ我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我面上笑得甜甜的，心里却是冰冷的。喜欢啊爱啊这种词语，对古代女子来说也许是难以启齿的，但对现代人而言，是再平凡不过的了。
碧儿被我吓了一大跳，很快注意到了我的眼色，跪下后还用力拧了一下大腿，痛得她眼泪直流。
其实这句话又有些在嘲笑我，笑我怀了孕，没法留住皇上，在自己的地盘门口被别人带走了皇上。
“槿儿这里在忙什么呢？”皇上揽着我就往正厅走，“门口连个通传的人都没有。”
方แ和珞走后，小沈子进来跪道：“小主ว，陈美人来看您了。”
隐隐察觉到这是种不好的预ไ感，我便着急着想打方和珞走了。我对他摇摇头，道：“这宫里，有心事的又何止我一个呢。”
从琼萃楼ä出来，我一直有些恍惚。柳硕彦病怏怏的样子留在我脑แ海里，她今天肯开口，说的应该都是心里话。
“武姐姐……”云臻见所有人都离开了，撇了撇嘴，竟一下子抱着我哭了起来。素า娥姑姑本想拦住云臻要她小心我的肚子的，我却摆了摆手示意没事。云臻伏在我的肩膀上哭了一小会儿，一边断断ษ续续地说，“……武姐姐，春天来了……云臻本与晓筱约好了春天去放风筝的啊……怎么不在了……怎么就不在了呢……”
德亲王？这人便是德亲王单政？！
那份感觉是否真实，现在也已经弄不明白了。
“叶小仪就算生病又怎么เ碍得到皇后呢？”我忍不住为了古人的愚昧叹了一口气。
我看着皇后的脸，大抵是因为薛贵人死了她才绷了一张脸，但我没有看错，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笑意。我不明白她把我叫过去是做什么，但还是上前去了。
“小主ว？”素娥姑姑见我在外面有点吃惊，又皱眉道，“碧儿人呢？”
素娥姑姑上前一步，对贤公公行礼ึ道：“素娥去将床单取来，请公公稍后。”说完，就走回屋子拿来一套折好的床单，让碧儿几个做帮手，打开给贤公公过目。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反常的，今天的皇上非常反常，隐隐约约觉得，他在计划ฐ着什么，而我正是计划中的一枚棋子。
“这几个月我就在观察他，确实是个不错的人，做事踏实不浮躁。聪明是聪明，就是还不够老练，好好培养是个能用的上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忠心，这个ฐ小福子，不会是个三心二意的人。”
她这话也给了我离开的理由á，我客气地行了礼，带着碧儿出了延清宫。
“起来替我更衣吧。”皇上出声打破了我的尴尬。
他说，在这样的中秋月夜，他不知道去想谁。我却知道，他还是想起了谁，是他曾经高高在上的父亲？还是那位红颜薄命的母亲？
“爹爹很严厉，娘很慈爱，每天不跟我们说说话她就不舒服。”我小心翼翼地，以免再说错话。
帝姬这一哭，温贵嫔就急了，忙从奶娘那里抱过来亲自哄了一会。
“是么？”姜岚闭了闭眼睛，又看着我道，那目光虽温和，但总感觉要把我看穿般的，“皇上的棋艺精湛，我也曾有幸与他下过一回。倒是皇上这个ฐ人稳重，下棋的时候都不会说话，武美人可注意了？”
在咏凤宫里说的话会传到皇上那里，那今天我和皇上说过什么也就有可能会传到太后那里，所以，有些话我必须说得百转千回。我努力地想成为这个宫中的局外人，但事实清爽地摆在面前，我这个念头根本是泡沫，是不存在现实中的。
我挥手让小沈子下去，问素娥姑姑说：“姑姑，今天这事，算是对了还是错了？”
我听完一愣，转头看了看素娥姑姑。姑姑对我点点头，看来我们昨日的猜想应准了，皇上开始接触新晋的秀女了。
见她没有在意我，我才观察起她的房间来。明明是卧室却被她布置得像书房。墙上挂了几幅工笔仕女图，还有一副是落雪红梅的风景画ฑ，墙边放着一个书架子，上面密密麻麻摆满了书。
我让碧儿在主ว厅看着，便和素娥姑姑一块进了卧室
“我还怕你这张嘴以后东说西说给我找麻烦呢。”
“素芳姑姑，也不是我陈霖韵做人小气，这一小块玉石我也可以不放在眼里，”陈霖韵沉默了一会儿，有些不甘愿地说道，“只不过现在还在承和宫就有人能偷掉我的玉玲石，这种人若是跟我去了毓灵宫，哪天说不定就拿去的是我的命，那又让我怎么เ安心的下来？”
几位嫔妃听了这话，面上都有些喜色，可还是不紧不慢地站起来，行礼应道：“是。”
“最后剩下的就是――”皇后说话的度放慢，两眼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这样的女子要在后宫之中生存，即使别人不对付她，她自己้就能ม把自己郁闷死了。我在心底暗暗叹了口气，这样性子的女子尽量还是少招惹为好。我又看了看其他人，皇后冷冷笑着看着这一切，温依雪的脸上满是不屑，曹宝珍和姜岚干脆撇开头不看她，别的几个根本不管她，拿着帕子擦着额上的汗水。
“你说是不是呀，武美人。”太后突然又开口叫我。
但现在皇后都说这话了，我也就只能ม抬头了。
大概因为ฦ今日是新า进小主拜见皇后太后的日子，所以各殿都装饰了一番。宁凤宫的门口站着两排太监，各个弯背哈腰的，等着我们进去。云臻往我身边靠了靠，好像被这阵势吓到了。其实我也挺紧ู张的，这种场面也不过在电视上看到过，拼命告诉自己้就当是进了哪家服务周到เ的大酒店，门边站了侍者。想想这种类比也不对，只好执着云臻的手拍几下，安慰她也安慰自己。
我知道这一些都是实话，也明白都是大不敬的话。素芳姑姑敢在这里这么说，是笃定不会有人传出去，还是就算被告了密也能安然无事？在她眼里，我是人还是鬼？
待陈霖韵收下了东西，萧吟才在一边坐下，解释道：“海边夏天气候多变，遇上了大风雨，路上便耽搁了几日。等天气放晴后只好日夜兼程，总算是赶上了。几位妹妹可别怪罪我来迟了呢。”
听到园子我又是一惊，看着云臻的表情又读不出什么来，只好说：“大热天的去园子里逛，小心中了暑气。明天要去见皇后娘娘，病了就不好了。我让小沈子拿点消暑的吃食来，我们说说话？”
“嘿嘿，这是喜儿绣的。”碧儿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我与她在回廊的角落坐着绣了一会儿，她便绣好了。”
素芳姑姑的话说得不温不火，但我马上就反应过来了，说道：“碧儿年纪还小，头一回犯错还请素芳姑姑见谅。这三日里我也会好好教她规矩的。”
我只笑不答，被皇帝喜欢上可不是什么好事，喜欢上皇帝更是要命的事情。以后的日子要如何过才好。
德顺的话一出，萧吟的面色立即好转，太后点了点头说了“去吧”，她就笑意盈盈地起身拜别了太后和皇后，出了厅。
我闭了闭眼睛，但是心仍忍不住地往下一沉，即使我知道这只是另一出戏，可我却不能说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
云臻本想说什么的，却早一步被姜岚带走了。
曹宝珍啐了一口，坐了过来，对我道：“武嫔你也不要去担心萧吟的事情，反正你大了肚子皇帝该怎么疼你还是怎么疼你的。你看那个萧吟与皇上这么久了也没见肚子有什么动静，天晓得是不是不能生！”
“曹芳仪！”太后突然出声喝道，“怎么这么เ大的人了，说话还是不经大脑。”
曹宝珍吐了吐舌头，轻声对我道：“说不定被我说中ณ了也有可能。”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武嫔你什么都不用想，安心养胎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太后闭眼挥了挥手，“散了吧。曹芳仪，武嫔就由你送回去了。”
“是。”我乖顺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