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傅静柔“重创”,他那里接连肿了好几日,就连那些旖旎的心思也跑得无影无踪。待后来终于好了,却始终没什么兴致,连从前偷偷让长旺给他弄来的画ฑ册,有时翻看上几页,也只觉得无趣得很。
杜容芷点了点头,又接过紫苏递过来的家常袍子给宋子循换上。
那女子一身百柳薄纱裙,轻软薄透的衣料包裹住玲珑有致的曲线,领间,袖口,腰际的系带,随着她每一次旋转与舞动四散开来,那纤细的腰,袖长的腿,颤抖的胸……在透明的衣裙里若隐若现,好不魅人。
“放心吧,我有分寸。”杜容芷半眯着眼睛,轻飘飘道。
可惜她不爱吃。
圆不了房……那就圆不了吧!反正也是他自己้找的。
青荷无奈地摇摇头,从托盘上端了碗下来,拿在手里轻轻搅动。
可是刚ธ才宋子澈的眼神,她太熟悉……也太害怕了。
杜容芷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没听孙媒婆说么เ,原是我们俩八字相冲,这才需在平辈中ณ找人合一合,大姑奶奶跟她是姨表姐妹,感情素า来亲厚,自是愿意为ฦ她走这一遭的。”
她今天的心情似乎ๆ不错……
又想起前世最后无缘的那个孩子,没人时也少不得大哭了一回,只得安慰自己这个ฐ月不行,下个月再接再厉就是了,兴许这辈子他还会投胎来做自己的孩儿。于是也就收拾了心情,每日只管安心调理身体,实在闲得无聊了便去观察身边服侍的人,倒也真从中找出了几分乐趣。
可是想起昨晚那双湿漉漉的眼睛,那双明明泪盈于睫却偏又倔强得不肯让泪水落下来的眼睛……辩解的话不自觉就脱口而出,“长姐,这些都是好事者以讹传讹,杜氏……并不是那样的人。”
有了宋子循这柄“尚方แ宝剑”,后头傅家再遣媒婆上门讨价还价,杜容芷自然更加有恃无恐。在第二次不欢而散之ใ后,杜容芷干脆直接以身体不适为由闭门谢客,把与傅家扯皮这事全权交给了安嬷嬷,每日除了给长辈们请安问好,就在院子里养养花,种种草,喂喂鱼,逗逗鸟,日子过得比从前还要惬意上几分。
“爷回来了。”她笑盈盈走上前。“您用过晚膳了么?”
“所以这事还得要嫂子去跟傅夫人说道说道,”杜容芷笑道,“这门亲事的好处就连我这笨嘴拙舌的都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更何况是嫂子这样的能耐人。”杜容芷一顿,意味深长道,“嫂子也不是外人,咱们关上门,我也再说句不知轻重的话傅表妹虽好,可姨母姨丈毕竟都不在了,与其嫁给个ฐ垂垂老翁当续弦,哪赶得上我们爷这样前途无量的少年郎?傅夫人是个明白人,各种厉害想必也都是能想清楚的。”
宋子澈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远得再也看不到了……脸上的笑容才慢慢黯淡了下去。
彼时大夫人屋里正有几个ฐ管事妈妈在跟她汇报府里的事,见杜容芷来了,大夫人便叫她们散了,又让丫头端了刚做好的薏仁红枣汤给杜容芷喝。
“好个毒妇!”杜容芷猛地一拍桌子,又忙追问道,“我母亲现在如何?”
于是拿到鼻下嗅了嗅,隐隐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倒是跟赵姨娘身上常有的香气一般……
大夫人想了想,“你且去前头亭子里歇歇,回头我再让人叫你。”
大夫人面上笑容微微一僵。
杜容芷含笑点点头,先说了给母亲寻进补药材的事,“……因我年轻,又素า来不懂得这些,便想让你帮我看看……也不必管它价值几何,只选了那ว些品质上乘的来。”
她不禁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就见紫ใ苏呆呆地坐在廊上,也不知想些什么。
杜家的情况他也知道,杜夫人多年来除了杜容芷再无所出,也难怪她听了消息会这么激动,又想起自己先前还觉得杜容芷成亲后跟变了个人似的,沉稳老练八面玲珑……果然还是自己想太多了。
安嬷嬷笑了笑,“旁的人奴婢也说不好,不过那个ฐ韩春生韩掌柜,奴婢却是知道一些,他原是个读书人,为人十分忠厚老实,少夫人若有什么เ吩咐,交给他,准能一心一意给您操办。”
就这么左思右想了一路,等杜容芷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颇有几分舍身取义的凛然走进屋子时,却不由á哑然失笑——接连应酬了两天的宋子循,早已经倒在床上酣然入睡了。
……难不成是自己搞错了?
如今两方势力虽看似一片和睦,私底下却是明争暗斗,风起云涌,不知搞出来多少事情……杜容芷所说这吏部的顾侍郎顾大人,便是五皇子一派的中坚力量。
“可是听烦了?”杜夫人笑问道。
母女这边正吃着点心,花房的小丫头送了新鲜的花卉进来。
“母亲,”杜容芷抬起头,无奈地笑笑,“还有一个ฐ月,傅静柔就要进门了。我只怕……”
杜容芷只是握着她的手拼命摇头,眼泪却落得更凶了。“女儿没事,就是……就是想母亲了!”说着扑进她怀里呜呜哭了起来。
说起来,大哥跟自己虽不是一母同胞,但因从小养在母亲膝下,未出阁时,两人感情还是十分亲厚的。可想到上一世若不是他识人不清,父亲也不会惨遭陷害,最后落得个流放边陲客死他乡的下场,心里说不怨恨却也是假的……
这死丫ฑ头……才短短一天功夫,他都差ๆ点叫她气哭三回了!
“爷您回来了?”她笑盈盈走过来,对着宋子循俯身行礼,声音轻柔婉转,露出一小段雪白的脖颈่,在灯光的映照下也透着淡淡的粉色。
这也太欺负人了!青荷用力攥了攥拳头。
命身边的老嬷嬷送了姑娘少爷们出去,又打发了三个ฐ老爷该去衙门的去衙门,该应酬的应酬,老夫人只留了儿媳妇和宋子循杜容芷一对新人在跟前说话——横竖也无非就是今后都是一家人了,要时常走动,不要觉着拘束云云。
杜容芷抿了抿唇,轻声道,“母亲,这身衣裳是我自己้选的,不关她们的事。”说完也不去看沈氏表情,言辞恳切地对老夫人道,“孙媳听说祖母这几日身体不适,心里很是难受,虽不能学神农尝百草,可那大红色的衣裳,却也是没心思穿的,还请祖母别生我的气。”
“那有什么的!”还不等她说完,先前的丫头就不耐烦地打断,“少夫人是新妇,这才刚刚过门,自是要穿红色的。”她说着,捧着衣服走到杜容芷跟前,“再说了,咱们姑娘从小便是最喜红色。‘女为ฦ悦己者容’,您打扮得漂漂亮亮,姑爷见着脸上也有光彩,心里才会更爱重您呢。”
净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杜容芷抱着被子转过身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