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先生。”唐欧拉突然扭头看他。
唐欧拉之所以不愿意进来的原因，除了不舒服外，另外两床那些过于八卦和不拿自己当外人的病人家属，也够让她头疼的。
“呃……”张大伟抽抽嘴角，下意识地看了看大家，发现他们都没什么反应，所有也就没敢发表自己那套封建直男论了。
他还以为ฦ这么些年这家伙应该有所长进了，谁知道竟然还是这么愣。
唐欧拉知道自己不善酒力，平时基本滴酒不沾。但是今天，在两位热情到非常人，一位貌似单纯到非成人，而且全场都露着一副“你尝一下就是对我最大的尊重”的殷切目光下，她鬼使神差地喝了一口香槟。
陈凯杰浑然不觉地感慨道：“还是钟扬活得潇洒啊！江山美人都有了。”
钟扬一怔，随即乐出声来：“谢谢啊。”
薛璨东淡淡一笑，不打算细说，只道：“是时候了。”
她忽然有些明白了，即使她自视再高，也还是个肤浅的人类。在用原始去寻觅配偶的时候，完全不比一头发情的小猫咪高明到哪里去。
唐欧拉迈着腿进了屋，打量一圈后心里比较满意。中规中ณ矩，没藏书没绿植，干净整洁，空间明亮。屋子一分为ฦ二。一部分办公，一部分会客。
唐欧拉继续吃饭，思绪已经跑到现实的问题去了。既然答应爷爷要开始留แ意伴侣的事情，那就得用心去选择。
钟็扬了解陈凯杰的为人，能让他这种科学家佩服的人少得可怜，不到เ万不得已他是不会求救的。既ຂ然这样，那倒不防请这位唐老爷子过来试试。
女人喜欢他就算了。最可笑的是这群小白痴们，还暗地里跟他学。他梳什么发型，穿什么牌子的衣服，甚至连他最近新迷上的户外攀岩，他们也都屁颠屁颠地跟着学。学就学吧，也不看看自身素า质如何。去年老大为了开发硬件项目，大半年没顾上捯饬自己，结果一头短发留长了不说，还自带飘逸的效果。他五官立体，配上不修边幅的头发颇有些浪子风范。谁知这群笨蛋竟然也跟着照ั样学，其中带头的就是张大伟。也不看看自己那满月脸和粗脖子，简直可笑之极！
“胳膊怎么样？”钟扬这会儿也注意到了她那只粗了几倍胳膊。
女数学家的撩汉之ใ旅。
唐欧拉乐่了，意识到他其实一直挺有幽默感的。
“唐老师。”
“嗯？”
“你应该多笑笑，真诚的笑容会让你更容易找着对象。”钟扬良心建议。倒不是觉得她真心笑起来的时候有多好看，但至少比平时多了些人气儿，不至于冷冰冰的。
“没必要。”唐欧拉直接拒绝，“我不是要选美或是参加什么人气大奖赛。我不需要所有人都喜欢我，我只要某些特定的，恰好喜欢我这种类型的人注意到我，从而愿意认识我就行了。从原本就喜欢我这类型的人中间挑选伴侣，才是最优方案。”
钟扬被她说得一愣，可细细一想也确实是这么个理。
“钟先生……”唐欧拉忽然放下勺子，抬头看他。
“怎么了？”
“你为什么同意让陈凯杰继续研发新算法？这是大学或者研究院做的事。投入大，回报率低。你们有这么多钱吗？”她刚才在车上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被他一打岔差ๆ点忘了。
钟扬已经有些习惯她这种出入极快的思维方式了，但她问得这个ฐ问题，确实不方便回答。他借着咀嚼的时间，组织了下语言后，从容地打岔：“你们数学家都这么一针见血吗？见着个事儿就能ม瞬间发现规律和漏洞？”
唐欧拉摇头，“就是觉得逻辑不对而已๐。”
“嗯，逻辑。”钟扬假模假式地点着头，打起太极来：“逻辑是个好东西啊——”
“你不想说可以不说的。”唐欧拉打断他。
钟扬一顿，对上她那ว双时刻都炯炯有神眼睛，发觉里头干净又认真。
他有这么片刻的失神，但很快就恢复平常。
第11章
“其实也没什么。”
钟扬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语调认真起来，告诉她：“旷云能发展到今天，凯杰功不可没。他志向远大，心系人民。想的当然都是些能轰动世界ศ的大事。我呢，是个ฐ商人。格局小，眼皮浅。只想着赚钱。况且他这算法要是真成了，我们也一定受益。”
唐欧拉觉得这说辞比较委婉，直接总结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没办法阻止他这么做，只能放任不管。”
钟็扬不置可否地喝了口羊汤。
唐欧拉低头思考。
伴随着羊汤馆内此起彼伏的嘈ฤ杂声，她很快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我觉得陈凯杰做成的可能性非常大。”
钟扬笑道：“那很好啊。”
“你……不怎么期待？”
钟扬放下筷子，重复自己刚才说过的话：“我说了我是商人，我们考虑的问题不一样。对凯杰来说新算法就是全部ຖ。但对于我来说，那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唐欧拉静了一会儿，渐渐想通了，她看着他的眼睛，平缓地开口道：“新算法对你来说远不如数据来得更重要，对吧？因为无论是现有的深度学习还是陈凯杰弄出来的算法，对你来说都只是算法而已๐。你考虑得还有更多。数据、硬件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因素，这些都是你要操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