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就是那个仙人吧？”我对自己的想法非常肯定，对了，世界上怎么会有那ว么好的鬼呢，一定是仙人吧。也只有仙人会对我这样的人，这样被全世界放弃的人，抱有纯粹的善意，待我有始有终……有终，这就要终结了吗？
老仆人慢吞吞的说完，迟钝ๅ地发现自己多嘴了。他捂住嘴巴，匆匆走掉，临ภ走时候的眼神，充满了对我的同情。
早年我家府邸里盛传‘大丞相气焰太盛，惹怒了神灵，令其夫人生下怪物’，可嚼这舌根的人都被父亲处理掉了，是故这话也不至于流传太盛，纵然外头有人心底默默地想，去也不敢说出来，生怕被权势滔天的父亲逮着。
“你笑什么？阿嚏——都怪你！”女鬼冷得瑟瑟，颤动感通过我的背部传入我体内。
三更半夜，打更的更夫慢悠悠地走在街上，敲着梆子，一声“咚！”，伴着一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自己丑，却不可能太讨厌，毕竟是自己，我舍不得摧残的。我坐下来，伤感地抚摸着嶙峋的侧脸，看着水中空灵怪异的画面，不住叹息。真像是志怪里的插图啊！
擂台上少了一个球手，却没有人在意，替补很快上场了，比赛继续。
几天后，兔子的肥胖吊丝主人过来了，期期艾艾，“她怎么เ样了？”仿佛关心女票。
“是的，难过极了。”兔子主人摸摸眼角，“可我不知道这是为ฦ什么。”
他就是二把手。
“终于，回来了……”她低低喃道。
“沙雕吗，没听说过建国以后不准成鬼吗？”
虽然跟我最初的愿望有些偏差，倒也殊途同归。总算让所有人都把我看到เ眼底，终于不是被人忽略、遗忘的一个了。
我总是享受着中央的目光，心底欣喜和痛苦交错。真实的于归还在的时候，时常说我有精神病，得治疗。她在的时候，我的病情没有恶化，另外一个暴戾的我，被我当成野兽锁在了心之ใ牢笼里，乖乖的。可于归走了，他就越来越多地出现。牢笼再也困不住他了，有时候我反而觉得，被困住的人换成了自己้。
理智的自己隔着阑珊，乖乖的待在心底，被锁住，而疯狂的自己้则出来活动。他被困了太久，每次出来都欣喜若狂，都要制造很大的动静，来证明他的存在。
暴君系列
第二天醒来，我的榻上多了个ฐ俗媚的女人，身上的风尘气很重，脸上敷着银白色的铅粉，容貌艳丽，堪比牡丹。我想不起她是谁，非常生气地将她推下了床，“混账，朕的龙床也是你能呆的！”
“陛下，饶命！可是陛下……”她委屈的目光看过来，黑白分明的眼睛，仔细看她艳状后的容颜，五官清秀，似曾相识，我的心不由自主地软了。
我脑แ子里闪回了下昨日的片段，这个女人好像是高岳家的舞姬ภ。被昨日醉酒后的我所霸占……霸占，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昨天那ว个野兽又出来了，还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情。
“你起来。”我听见冷淡但柔和地说，“去将脸洗干净，再过来。”
她洗尽铅华之后，站在我的面前，低着头温温柔柔地笑，相貌果然跟于归有六分相像。
“笑得开点，露出牙齿。”我说。
她狐疑了下，启唇露出皓齿，“陛下？”
我恍惚无比，那个夹竹桃一样，比三月春更明丽的女子再一次回到的眼前，不是在模糊的醉眼里，而是光天化日之ใ下。
“而后，你便是朕的女人。”我说，纳了这个ฐ女人为ฦ妃子，予以隆重的恩宠。
根据手下的调查，这个薛姓的女子，乃ี于归假借的尸体失散的姐妹。这女子还有个ฐ姐姐，跟于归有三分相像，我脑แ一抽，也纳了。
我没有碰她，但放哪儿看着也好的。
于归还在的时候，她跟我形影不离。我希望现在也依然如此。
——最近怎么好像总是说“于归走了呢？”我不由á地对这个想法感到เ懊恼。
薛氏按照我的喜好打扮起来，白衣黑发红唇，清丽不失明媚，这样混杂的气质她模仿得惟妙惟肖。可样子仿得再像，里子也还是不变的。她越是模仿，我越能发现她跟于归不一样的地方。我的于归，独一无二。
但我仍旧ງ自欺欺人，希望能将她想象成于归，直到เ发现她跟高岳还保持着关系，也就是私通。我给自己的谎言才终于破灭。
你不是于归！于归不会这样做的！！我心头苦涩，待在牢笼里哭喊。
而外在的我，则毫不犹豫地举剑，砍下了薛氏的头颅。美人落首，滚滚染尘。
一双不瞑目的大眼，里面其实从未有过于归淡泊的神采。
杀了她，我反而快意。
这样就好，这样就没有人呢能玷污我心中ณ于归的形象了。
当晚，我开了宴，让人将薛氏的头颅ๅ当作菜肴端上来，我弹着用她的骨头做的琵琶，哀伤地唱：“……倾国又倾城，佳人难再得……”
众人皆惊悚，他们都恐惧于我对“心爱女子”的残忍。可他们哪里知道我唱的是谁，悼念的是谁。悼念的……是谁？我在心底终于承认，迟迟的承认，风于归走了，离开了我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