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归被黎漠这一番话说得心都化成一滩水了,她靠在黎漠怀里与他十指相扣,笑道:“我上辈子应该修了不少功德,这辈子才能让我遇着你。”
宋归乐不可支,她咧嘴笑了好一会,捏了捏他的手道:“好啦好啦,不逗你了。你喝药没?没喝我给你煎药。”
“为何?”裴行俨愣了愣。
宋归叩首道:“启禀娘娘,臣女不用狼毫写字。臣女所用的笔比较特殊,娘娘可否允许依依换笔写字?”
云毓掀了掀眼皮,他犹豫了一会道:“姑娘还是自己问殿下吧。”
待狱卒走远,她呼出口气,垂眸瞧了一眼那盆饭,从怀中取出一枚银钗ู插入饭中,不一会那枚银钗ู便变黑了。
话音刚落,一队持剑御林军鱼贯而入,千骑长朝皇帝抱拳行礼后,侧身做出一个让的动作,冷声道:“裴姑娘,请吧。”
皇帝闻言,从奏折中抬眸,他似乎想起了陈年旧事,神情有些恍惚。
“废物!一群废物!”陈婉挥袖,将桌上的灵云翡翠玉如意扫到了地上,她咬着银牙看着跪趴在殿内的陈三思一字一句道:“黎漠去寻裴依依的时候,你们三十几个人拦不住一个人,如今好不容易从曲阳城令那里得来他们的消息,十几个ฐ死士围攻还是让他们给逃了,本宫养着你们有何用?!送命吗?!养个八哥日子长了还知道给本宫请个ฐ安,养着你们干不好一件事!”
宋归沉默着点上灯,一手端着烛台一手提着药箱在床边坐下,“我给你上药。”
黎漠眉头一跳,他皱眉问:“为何你从一开始便老是觉着我喜欢刘姑娘?”
“陆公子义แ薄云天,周姑娘英姿飒爽,二位果然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宋归对二人一一行了礼ึ,由衷感谢。
“啊——眼睛,我的眼睛——”
“慢着!”身后传来一破锣嗓子吼了一声,“阁下撞坏了我们的酒坛就想空手走么เ?”
她伸了伸懒โ腰,抬脚,一个ฐ用力将琵琶女踹开,然后当着客栈众人的面,在黎漠怀里坐下,俯身吻住了他的薄唇。
宋归换了件鹅黄色襦裙,墨发松松挽了个发髻,眉似远山,面若桃花,肤如凝脂,那双眸子亮亮的,恍若沉着星河。
“就临街的那间罢。”黎漠出声打断宋归的话,他的眼眸闪了闪,神色也没有往常的平淡冷漠反而带了一丝丝怕被宋归察觉到自己小心思的慌乱ກ。
“好。你要小心,有异状定要及时告诉我。”黎漠点点头,他握紧了宋归的手低声道。
宋归“噗嗤”一声笑了,她拉过黎漠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道:“再赶会路,咱们争取翻到蜀山北面去。蜀山多雾,趁着这会没起雾,咱们多走一点是一点。”
中了阿芙蓉的毒,起初毒性会频๗繁发作。毒发时,中毒人武功全失,会觉有万条虫子在啃噬筋骨,痛痒难当。慢慢地,毒发时间间隔会越来越长,但是发作起来会比起初ม痛苦千倍万倍。
黎漠听得不是太明白,但是宋归想要表达的意思他是明白了。他摇了摇头,从袖中ณ滑出一柄短刀,一边飞速地剥蛇皮一面低声道:“不会。你……你总是出乎意料地让我惊喜讶异。”
“吃点东西罢。”黎漠抓住宋归很不安分的手,将一块干饼塞到她手中淡淡道。
宋归咧嘴一笑,她捧着黎漠的脸凑上前,亲了他一口。黎漠身形一闪,差点没从马背上翻下去,耳尖已然泛红。宋归见状,“咯咯”直笑。
“哎,好。”宋归将手中的瓜子放在桌上,抖了抖衣裙上的瓜子皮,提着裙摆便向黎漠跑去。
黎漠长舒了一口气,抬手掐了掐眉心。他亦是两日兼程,眉间带倦,鬓边蒙尘,不比玄骢好到哪去。
宋归拍开赵衡的手皱眉问:“什么?”
明日便可回去了!要是下午她不梳妆直接去见赵衡父母,说不准这会都坐在回洛南的马车上了呢。
他大踏步来至宋归房门外,摇着折扇踱步,想进去又怕惹恼了宋归,纠结了一会后,长身玉立在外头朗声问:“裴姑娘,可梳妆完了?”
宋归活动了一下身子,眼眸亮了亮,面色有些缓和。
☆、赵府
皇帝垂下眼睫,眼瞳里映着昏黄灯光,他仿佛想起了什么欢心的事,眼底带着淡淡的笑意,“娇娇啊……挺好的一个姑娘,乖๔巧可人得紧,朕以前最疼她。朕记得她特怕冷,寒天腊ຘ月的,将自己้整个儿都围在白狐裘衣里,脸蛋儿红红得,柔声唤朕‘表哥’。”
“我还不能确定。”黎漠淡漠的声音消เ散在晨风中,带着丝丝倦意,“沉碧在地上捡到的那枚扇玉坠子是赵衡落下的,裴依依很可有能是被赵衡劫走的。至于赵衡有没有背着我勾结皇后,现在我还不好判ศ断。”
陈三思在见到黎漠后,愣了半晌,陈婉让他干净利落地除掉裴行俨和裴夫人,他根本就没想到在这期间会有人敢来阻拦。
云毓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眼沉碧神色复杂道:“王爷,谋逆之罪很严å重,圣上亲自下旨ຈ要陈三思查办此事,王爷还是不要”
“裴依依与奸人勾结意图谋反,东窗事发后畏罪潜逃!圣上有旨,现将裴行俨夫妇关押大理寺审问!”
马车行驶在一条很窄的栈道上,他们的左侧是耸立的峭壁,右侧是深沟。宋归瞪着眼睛看着峭壁林立的山峰,迎面而来的山风刮得她一阵晕眩。
赵衡踢了踢躺在一旁的黎平的身体续道:“端王在皇后陈婉身边安插了密探,密探将皇后的整个ฐ计划详细周密地告知了黎漠,所以早在两个月前他便开始行动了。家宴那日的那瓶鸩酒被他换下去了,太子并没有中毒,他只是服下了沉血丹,给众人造成了毒发身亡的假象而已๐。后来陈婉担心夜长梦多,匆忙将太子入殓盖棺,黎漠安排我们赵家和他的人里外接应,将太子悄无声息地换了出去,现在那棺材里头躺着的只不过是一只僵死了的狸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