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绮撅噘嘴,上前搂着程老夫人,撒着娇道:๘“祖母,那我以后能常常去找五婶玩么?”
屋里烧了银丝炭,即便外头下了大雪,也不觉得寒冷,反而温暖如春。
礼成之后,殷老夫人亲自扶了宋绵起来:“及笄以后,你便不再是小姑娘了。”想起再过不久,她就得嫁入别家,殷老夫人心底泛起不舍。
☆、0่41
程予揽着她,ไ见小姑娘微垂着头,小口小口地咬着,眼底笑意更浓。
程予叹气道:๘“看来,也只有我才肯娶你了。”
若是之前,她还未曾心系程予,或许她还会考虑与傅家的婚事。可是如今,她既ຂ与五叔心意相通,两情相悦,便不会再考虑其他人家。只是如今还不是和殷老夫人说明的时候。
殷诏似是受了打击,后退了一步,却又明知故问:๘“为何道歉……”
开了屋门,一行人拥了进来,领ๆ头的,便是那ว傅家三公子傅垣。
她对程予的感情,比起当初喜欢程棠时更浓烈些。喜欢程棠更像是一时的情窦初开。而对程予,却像刻进骨子里的。像忘却,却忘不了。
宋绵向他浅浅一笑:“我不过一时没了胃口,表哥不必替我担忧。”
宋绵凝视着他。
只不过这亭玉如今已定了亲事,就只剩下这宋绵了。这也是殷老夫人心里头唯一的心病。都说这女子嫁人,莫过于第二次投胎。她这是生怕自个的宝贝外孙女嫁错了人,以后的日子郁郁寡欢。
宋绵咧嘴笑了,搂着殷老夫人的脖子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๘“外祖母真好,阿绵喜欢外祖母。”
这时殷怜玉也站了起来,“宋姐姐,我也没什么เ好送你的,就自己้亲手缝制ๆ了一个ฐ荷包,你看喜不喜欢?”
如此想来,宋绵也只能暂且将此事作罢。等到เ日后,若是让她逮着了机会,定要将她余渲狠狠地整治一番。正所谓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她宋绵从来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上辈子的事,更让她明白了善良和软弱,只会让别人变本加厉地欺负她。
先是她娘温柔似水的笑脸,接着便是他爹笑着将她抗在肩上。倏地场面又一转换,秦氏浮现在她眼前,板着一张脸不停地苛责数落她。还有程棠、温雨吟……这一张张面孔轮番涌现。最后出现的,ไ却是那ว张她曾经在梦里拼命想看清,却如何也看不清的模糊面孔。
宋绵心里颇有些惊讶,但表现出的依旧ງ是那副沉稳端庄的模样。
到底是才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做了点坏事,被人说中ณ了,就立马做贼心虚了。
宋绵前世便是以为程棠能ม在众多名门闺秀里选中她,定是对她有几分钟情的。结果到เ最后也只不过是她在自作多情罢了。
宋绵望着满池的绚丽颜色,只盼这一世老天爷能圆了她这简单的梦。
“除了程五叔,也无人知道这事了。”宋绵道。那ว日之事,除了宋绵和墨画在场,便是程予和常勤了。常勤若是将此事传了出去,自然也是得了程予的主意。当然了还有苗氏,除非苗氏脑子绕糊涂ิ了才会将这件事泄露出去。
宋绵道:“我早就不把苗氏当作我二婶,你也无需将她当作主ว子看待。如今宋家的房产地契都在我手上,她也不敢像从前那般放肆。她若是拿出主ว子的身份压你,你也拿出我来压她。她便是不怕我,也得顾忌宣平侯府的。”
既然她宋绵不肯给她一条活路,那就别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宋绵实在看不惯苗氏这副虚假的嘴脸,拔高了声音道:“你若是真替我着想,就不会迟迟不肯将庄子还我了。难道婶婶以为我不明白你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
“正是因为在下的外甥女来了京城多年,近日有些思念故乡。到เ底是扬州的水土养大的,所以便想回去住一段日子,到时还要再劳烦太傅大人送她回京。”殷祉้没把宋家二叔的事给说出口,因为这毕竟是宋家的家丑,不可四处外扬。这点处事道理,殷祉还是知晓的。
宋绵好奇问:“五叔也是来寺里上香?”
在座的不少人,哪个不认识程家五爷的。据说今日的寿宴,程五爷也是来了的。倒是令大家有些惊讶。可是又一想,程家和殷家祖上也是有姻亲的,便是过来走个ฐ形式过场也是应该的。
“怜玉妹妹,你瞧那盏兔子灯你喜欢不喜欢?你若是喜欢我便让珊儿去买来给你。”殷亭玉拉着殷怜玉的手欢喜道。
正说着话,曲嬷嬷进来道:“老夫人,厨房的人过来说,午饭已๐经做好了,可要现在传?”
“你是宋家的丫ฑ头?”程予气定神闲地问。
前世,她和殷亭玉的关系便是极好。两人自小一块长大,殷亭玉比她大上一岁,按理,宋绵是她的表妹。不过两人的关系特别好,所以一般都是直呼对方的闺名,而不是表姐表妹的喊的如此生分。
再次进来,她手中多了一面铜镜。
墨画接过新า买的布匹,新姑爷疼爱他们姑娘,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也是喜闻乐见。
从成衣铺子出来,程予又道:“隔壁便是轩品阁,我见你午饭也未用多少,不如到轩品阁坐坐,你不是最喜欢那儿的桂芸膏。”
宋绵倒是没料到他观察的竟这样仔细,就连她午饭用了多少都记得这样清楚。“五叔,不用了。我下午才在外祖母那儿喝了碗碧粳粥。”
“无妨,吃不下便少吃些。再让墨画带些你爱吃的桂芸膏、糖蒸酥酪回去,晚上当点心吃。”程予知晓宋绵的饮食规律,她向来是少食多餐的。兴许是因为她身形瘦弱,胃口也比寻常人小些。每次不过用了半碗饭便饱了,可饿的也比寻常人快。她向来爱吃甜食点心,也贪嘴。这些,程予皆是看在眼里,也牢牢记在心里了。
他事事想的周全。宋绵不过才嫁给他两三天,他竟是将她的饮食规律、生活起居全都记下了。
她悄悄看了眼身侧的男人。他身穿玉涡色流云纹长衫,腰间锦带束着清瘦的腰身,侧脸清冷孤傲,却不失清隽秀逸。他似有所感,偏过头来,原本冷然的面容也温和了几分。他的温柔,向来只留给她一人。
宋绵心里微热,握着他的手用力了几分。在这世上,除了她已故的爹娘和外祖母,恐怕也只有五叔待她这样好了。如此真心相待,宋绵不可能不心动。她那颗漂泊流离已久ื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宋绵靠在程予的肩头,面露倦色。她又长又翘的睫毛微垂了下来,眼皮底下浮着一层浅淡的乌青。
程予知她困了,昨晚到เ底是他折腾的她狠了,害得她一夜没睡好。他心里略微自责,他昨晚不该那样折腾她。可她那般纤弱娇็小,肌肤细腻芳香,光滑的犹如上等白瓷玉。温香软玉抱满怀,他终究是做不到无动于衷的。
虽是难以抑制,程予也多次告诫自己要尽量克制。可晚上安寝之ใ时,当程予上了榻,瞧见帐中的娇美人儿盖着被子躺在里侧,鸦青色发丝铺满枕头,纤细洁白的手腕随意搭在锦被上,看似一副将要睡的模样。
平复了心头的燥热,程予佯装若无其事地掀开被子,静默躺下。可终究是睡不着,毕竟他是个ฐ气血方แ刚的男ç人,始终做不到心静如水。
宋绵怕冷,转过身抱住他清瘦的腰,顿时觉得温热暖和。困意来袭,她将脑袋贴着他的后背,舒适又安心。
感受到身后的人睡熟ງ了,程予心里舒了一口气,却是睡不着了。
翌日醒来,宋绵瞧着便神清气爽,显然睡的很舒坦。
新婚头三日,程予休沐在家,第四日便要上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