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又是谁在她跟前说了些什么?但方才在徐远锴与一种京城贵女说的那些话,丝毫不像是旁人能教会她的。
昨日邱家嫡女,今日陈家庶女,还好眼前的陈宴宁身份尊贵,若非如此,郑岚这人必定会挑些事。
话未说完,只不过陈宴宁心中明白她的意思:“今后莫要再提起这人,不过是少年时候一时兴起,你们这些好事的也竟记了这么久。”
陈宴宁目光怔忡的盯着面前男人清隽的面容,咬着牙齿细细颤抖,好半晌才开口道:“多谢世子。”
这样一番无他心思的随意闲话,倒是让陈宴宁感慨起来,可不是吗,陈辞宁就犹如这枯萎的花枝一般。原本瞧着它漂亮好看,便日日精心打理悉心照ั料,以为这东西不会伤人,谁知后来却伤了所有人,成了那把最狠的利剑。
说完这话,陈善忽然想到了些什么,偏过脑袋来瞧着陈辞宁,细细叮咛道:“既然被邀请一道去了,那ว便要好生约束自己的行为,可莫要给国公府招惹闲话才好。”
衣角被张氏轻轻拉了一把,陈宴宁下一刻面色上跃起几抹零星的笑,慢慢垂下眼睑遮掩住眸中的情绪:“倒是久ื不见姐姐穿这般艳丽的颜色,看着有些不习惯罢了。”
“戴这个ฐ吧。”
“若有来世,你愿如何?”
伤口渗出血迹,楚衍几步上前跪在地上将人揽入怀中ณ,他面色惨白,脑子里头全是嗡嗡作响。抬手想去给她捂住伤口,可鲜血涔๒涔他不知如何下手,生怕将人弄疼了。
“你的名字就如同咒语一般,困了我二十几年。这二十一年来,我从未为谁拼过命,也不知拼命是何种滋味。过去我根基不稳,惟有装出纨绔风流模样才能ม保全自己,当初我都尚且危险,自然是难以护着你。”
惟有陈宴宁知道,前世她死后,这人登上九五之尊,生生等了一辈子。
香姨娘见她自顾自的躺下,便也知道这人不想自己留在房里,只好又交代了几句才出屋子。她刚出去,陈辞宁睁开眼睛,想起今日同徐远锴在一处时的场景,他亲口应允了自己一定会上门提亲,陈辞宁心头泛着蜜,悄悄笑起来。
等她定了亲,嫁过去以后,成了侯爵夫人,再看陈宴宁、张氏她们一个个该怎么巴๒结自己。
带着喜意入了梦,屋子里面只剩下烛光扑朔迷离。
湖玉轻轻给陈宴宁揉着胳ฑ膊,她轻声问道:“姑娘,您说今日这事儿……”
“不管他们,随他们怎么折腾去。”陈宴宁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她手指轻轻在小桌几上放慢节奏的敲打,忽然嗤笑道:“若是她能有本事,那就让徐远锴娶了她做正房夫人,只是我看这婚事……只怕是难啊。”
“可不是,自己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肖想咱们姑娘的,自不量力。”湖玉说完这话又觉得不太对劲,嘿嘿一阵傻笑,辩解道:“就算是咱们姑娘不要的,过去那ว也是咱们姑娘的东西。”
陈宴宁摇摇头,睁开眼睛眼尾上挑,她冷声道:“那样子的只能拉低我的身份,蛇鼠一窝,岂不正好般配,若是有机会,我可还是要好好给四姐姐在爹爹阿娘面前说说好话呢。”
她冷笑,既然上一世都是他们二人在一处害得自己家破人亡,那么เ这一世必定也要在一处,然后让他们家破人亡。免得一个一个解决费时又费力,总让陈辞宁知道,有些人,原本就不配。
卸了钗ู环和妆容,陈宴宁等湖玉给自己梳发时忽而问:“那位元亲王世子,你了解多少?”
“世子啊,哦,姑娘说的是那位啊。”湖玉歪着脑袋好一通思索,道:“当初年少时姑娘同这位世子还走的挺近的,后来也不知怎的,四姑娘在姑娘面前说了些什么,你们慢慢就生疏了,不过在奴婢看来世子待姑娘还是极好的啊,有什么好的吃的都第一时间送来给您的。”
“那位名声不大好,不过待姑娘却是实打实的好。”
陈宴宁喉咙有些哑,她应了一声:“知道了。”
同她亲近的人都知道他对自己的心意,可偏偏自己不知道,还避如蛇蝎,将他的心意与感情都弃之如敝屐,真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每每想到เ此,陈宴宁都眼眶发酸。
没关系,终究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给了她重新า来过的机会。
第7章绝食
夜已๐深,白日里门庭喧嚣的勇毅侯府终于安静下来,各房各院门梁上亮起了昏黄的灯。
一行人不急不缓的穿过水桥,行至长廊尽头,俯身进了拱门,最终步子停在了院门紧闭的暗红色门前。
丫鬟极为懂得看眼色的从后头绕出来,抬手欲要敲门,被前头一身华服的贵妇人拦住,她的面容隐藏在暗黄灯光下,眼神晦涩:“还是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