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这一说,小得才高兴起来,就盼着白鲜赶紧生,好给爹娘冲喜。
桃花说:“俺是想吃辣的,见了辣椒子就没命地吃,吃得俺嘴上起泡,屙屎也难受,真是两ä头受罪。”
白鲜问:“恁咋把长山家叫驴牵回来了呢,咱家矮驴呢?”
夜里,他就梦见了大得,大得的头长在驴身上,弹了几下蹄子,对同样是人头驴身的自己说:“咱俩都不如长山家叫驴,人家又是配马,又是配驴,享尽了艳福。咱呢,家伙软塌塌的不顶事,窝囊……。”
假妮找了几个人帮忙,正在家里盖南屋。小得进了门,假妮正在用二齿钩子和麦秸泥,见小得进来,就说:“小得,俺正说找恁帮忙呢,恁就来了,正好搭把手吧”。
愣怔中,相公又伸手按小得,小得慌忙趴下磕头,额头在地上磕出砰砰的响声,姿态极其狼狈。相公往前拉他,他才想起还没作揖,停步胡乱ກ比划了一下,才跟着相公走。
“恁也是,他一个半拉子兽医,胡治治头牯还凑合,找他治人病,那不是笑话么!”
接下来办丧事。
“恁说的好,今天办喜事不能贴白对子,办白事又不能贴红对子,换对子又怪麻烦,只好贴黄对子。黄在红白之间,不偏不倚,不冲不犯,省却麻烦,正得其所。至于讲究,按照古礼,家有丧事,服孝三年,遇到เ年节,对联第一年白纸黑字;第二年黄纸蓝字,第三年恢复红纸黑字。黄色也在中ณ间,可见黄为红白之中。讲究应是以人为ฦ本,只要不冲不犯,活人便易就好。”
高生起来,长山要拉着他到灶头跟前坐。高生挣开说:“恁这些屌人都是吃闲饭不管事的,俺要找管事的说事。”
有那见多识广的老婆子掐住小闺女的人中穴,使劲按住她的四肢。良久ื,小闺女缓了过来。
长山说:“俺没见过鬼,可是听到过鬼的声音。小时候在大庙里念书,南厅戏台上还有几口棺材没有挪走,一天正上课,棺材里忽然嘎嘎几声,吓得学生哄地一声四散而逃,先生也窜了出来,等了半天没动静了才敢进去。后来几天,又发生过几回这事,先生才找村长把那些棺材挪到了这小庙里。”
全义说:“俺一个人过,好说,没恁都那些唠叨。自家吃饱了全家不饥,俺就再陪大得几夜。”
大得爹神情麻木,哈哈一声,再无下文。
爹说:“牛虽然慢点,可是劲大、个头大。拉石头走下坡,牛能坐住坡。构架上牛车稳当。”
长山水性好,他一手拖着白鲜ຒ,一手划水,在潭里转了一圈。白鲜也体验了一把游水的感觉。到了浅处,长山说:“俺没劲了,咱上吧。”
长山喜出望外,凑上前说:“恁咋来了呢?”
凌寒沥霜,远胜濡热。
“差矣,差矣!‘瓦’非‘砖瓦’之‘瓦’,乃古代之ใ‘纺锤’也。纺花织布、针ฤ织女红,女人之职分也,故生女曰‘弄瓦之禧’。‘璋’非‘印章’之‘章’,乃ี古代之玉器也,挂玉佩金,大丈夫所为,故生男曰‘弄璋之禧’。”
小得娘摸不透人家是咋个讲究法,害怕自家支应不了,就说:“这事要入乡随俗,人家咋闹咱咋闹,闹得出格了村里人笑话。”
头顿ู饭吃三鲜ຒ面,二顿饭吃六六席,接下来五道黄表谢娘娘,一应程式闹下来,已๐到半后晌,曹家坡亲戚们恐怕摸黑,告辞要回。
白鲜从屋里扭出来,长山和娘赶快挓挲着湿手出来送。娘是小脚,扭不到前边,长山抢步上前,伸手扶住白鲜慢慢从台阶上挪下来,到了院里,长山撒开了手。
娘说:“血水呼啦的,男人甭动,俺自家收拾,让刘婶子歇着”。
娘说:“吃了早点睡觉,发发汗就好了。”
小得嘟็哝:“爱咋咋去!”
长山说:“俺还是唱几首情歌吧。”
一行人赶了一天路,又渴又饥。掌事的叫王大厨做了一锅杂和菜,叫一行人先吃。白鲜在闹房的媳妇、小子们的哄闹声中,顾ุ不得新媳妇仪态,端起碗来就吃。小得一头扎进灶房,大喝大吃。其他人也是狼吞虎咽,吃饱才缓过劲来。
“这女人的身子学问大着呢,啥样的都有,有些皮实得很,这种女人就粘男人。象桃花就娇气,受不得男人动粗,她自家没乐趣,还难受,可是生育不受影响。对这种女人,男ç人就得哄耍着来。恁往后耐心些,千万不敢霸王硬上弓。她这人懂礼ึ性,也能干,长得又中看,过日月是把好手,咱也不能ม因为那点事就嫌弃她,日月还得凑合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