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鲜在饭堂门口招手,仨人停下手凑过去,白鲜看着长山的脸哈哈大笑,嘴里说:“先搁下手吃饭。”
长山正整理衣被准备睡觉,听了这话赶紧爬在板壁上看,另有几位也往跟前凑,那位客人就噗嗤笑了。说:“恁这后生倒是猴急,那一家子还在东厢伙房里收拾呢。”
老汉回头又对仨人说:“跑得又饥又渴吧,今儿个ฐ山梁上风大,先喝口汤暖暖身子。”
这里说定,各自回家备车。
后晌大白菜挎了红包袱上车,爹娘以为是换洗衣裳๙,也没在意。送走龙老四们,娘悄悄对爹说出她的担心,爹说:“嫁出的闺女泼出的水,啥事也没有。”
全义说:“大得,见过长山家叫驴配种么เ?”
撒完才把新媳妇让到炕上,嘎小子们就势起哄,推推搡搡跟新媳妇淘笑,有人还抓起这些东西,趁乱ກ塞进大白菜的袄襟和裤裆里。
得他爹进门,王大厨正和他的老婆孩子喝晚粥。客气地叫老婆给客人盛饭,得他爹赶紧摇手说吃了吃了,恁赶紧吃,俺有事求恁呢。
接下来,就该娶亲了。
秋天,终于等来了机会。
慌慌忙忙,忙忙慌慌,
仨钱一牙子,
要俺看,俺就看,
“毬倒是!人家全义成年背河,也没见咋着,听恁娘的,还成个假闺女了呢。”
赵长山拉着李小得溜出厢房,撒欢一般窜出了庙门。
“不好找,俺村里还没人说山猫媳妇。”
掌柜哭笑不得,可话还得往下说:“恁那个伙计提亲了么,给俺这闺女说合说合咋样。”
“知不道,得问他爹。”
“恁回去叫他爹打发媒人来提亲咋样?”
“他爹厉害,俺不敢说。”
掌柜看大得有点二乎,实在也不像能办这事的人,就有点灰心,心里窝火,嘴上也不便说难听话,就泼了剩茶,吩咐老婆、闺女、伙计封火睡觉。大得实诚,看不出眉眼高底,见人家要锁门,就到客房睡觉去了。
长山见掌柜留下大得说话,心里膈应了一下,寻思人家咋不叫俺留下说话呢?别是嫌俺咋吧,反思了这两天跟白鲜的交往,感觉也没出啥格么,莫非人家闺女嫌俺唐突,告诉了他爹,他爹叫大得敲打俺么?罢罢罢,不瞎猜了,呆会儿问问大得就知道了。
客房里几个客人可能也是头回进山住店,谈兴很浓,彼此嘲笑着对方村里的人和事。有个精瘦的客人说:“恁村里有意思:有一回俺去办事,主家闺女问她娘:“娘哎,后晌干啥活去?”她娘说:“下西沟里脱花裤子。”俺一瞅,那闺女还就穿了条花裤子,俺就寻思,这是要弄啥呢?有这等好事俺还不看看。办完事出来,俺就坐在路边上等,想看看这闺女咋脱花裤子。后来这闺女过来了,有人问:“小妮,恁干啥去?”小妮就说:“捋花腿子去”。俺更奇怪了,这又是脱花裤子,又是捋花腿子,这村里人怎么这样?尾随小妮到地头,有个老婆已在地里干了半天,招呼小妮:“俺已经脱了半截子了,恁怎么才来。”小妮说:“恁稍等等,俺捋快点,咱厮跟上脱。”说着,弯下腰就脱。俺跑到跟前仔细一看,才是给棉花打老枝,嘁!白忙活一场。”
大家嘻嘻哈哈笑成了一堆,长山隐隐约约听到隔壁白鲜也笑个不停。
大得进来了,见人家都笑,他也不笑,低头纳闷地脱吧脱吧就睡下了。
长山原想问问他掌柜说些啥的,见他情绪不高,估计不是啥好事,也就不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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