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告诉我……当初林家的融资贷款没有批下来,是不是你让陆家下的手?”
叶行北心中骇然,本能地要蹲下身子去摸地上的筷子。
“喂,阿欢。怎么了?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施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困倦。
两个人进了卧室,承欢去衣帽间拿了衣服,叶行北却突然从她身后抱住了她。
一个头发灰白的老婆婆从那间屋子和厅堂相连的拱门里走出来,看见叶陵南,顿时笑了起来,十分和蔼地去拉他的手,“陵南啊,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他自己心中虽然也是极为骇然,但却仍旧轻声宽慰她,“没事,可能ม是站起来太急了,一时间供血不足。你不要担心,现在已经好了。”
承欢“呵”地一声笑了,并不怕他,“我怎么知道?你自己老婆找不到了,你来找我,我能有什么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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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叶行北亲自给承欢擦洗身子,换过衣服抱她上床。
叶行北就开口嘱咐她,“那记得晚上早点回来,吃饭的时候不要喝酒,或者到时候你提前打个电话,我让福叔去接你。”
静谧的空间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看着女孩子在黑夜中也熠ຈ熠生辉的眸子,还有那瑟瑟发抖的身子,他温柔地拂开施凉脸上的头发,声音也极尽温柔,却也带着极其危险的气息。
“那我要是不喜欢她,你怎么办?”承欢看着他问:“你可不可以尽量少和她见面?就算是你要帮他,也可以安排别人去。”
江老师在一旁笑着说:“可别说,学生都要进场了,我这都怕来不及呢。”
承欢不怕死地朝他吐了吐舌头。
承欢抱着傻哈站起来,捏捏它的脸,恨恨道:“傻哈,你又给我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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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陵南那ว么聪明的人,当然知道她的心思,但见她说完之后,竟然也亲自动手给他也盛了一碗,也就没再说什么,接过汤喝了几口。
“谁敢!”
卧室里的灯光很明亮,叶行北感觉这灯光甚至亮的刺眼了。
承欢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似乎在看窗沿上摆着的那一排小植物。窗子洞开着,白色的纱帘随风微微浮ด动,有时候会遮住她大半个身子,她的背影看起来孤独而萧索。
叶行北不敢先开口,他甚至不想说一个字,她进卧室之后就一直沉默。他感觉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就像是死刑犯在等待最后的宣判,但比起这种煎熬,他更怕承欢接下来会和他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每一个字眼。
可她还是开口了。
她的声音依旧那么平静,平静得可怕。
“我们重逢的时候,你是不是就知道,当初和我练琴的那ว个ฐ人是叶陵南?”
叶行北的心一阵阵抽紧,他的呼吸因为情绪的波动开始急促起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强自撑着,忍耐着,可最后还是敌不过她的沉默。
这种无言的控诉,比什么都来得迅猛而可怕,迅速消磨他勉强撑起来的意志。
虽然只是一个字,却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一般。
“是。”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胸腔沉闷得几乎要窒息。
“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不是为了报复叶陵南?”
“是。”
“林家的融资贷款、还有我父亲的画ฑ廊收购案,是不是都是你一手谋划的?”
“是。”
就算是承欢早就知道了某些真相,也猜到了叶行北的目的,但是这些从他口中一一被证实,还是让她感觉心如刀绞,疼的难以抑制,此刻将将死了才好。
“为什么?”她苦笑,尽量睁大了眼眶,可泪水还是不断ษ从眼睛里掉下来,落在面前那盆碧光环碧翠的叶子上,“叶行北,你告诉我为什么เ?我这么เ傻,你是不是一直在看我笑话?”
她想起他说过无论白筱回不回来,什么时候回来,她都会是他的妻子。
这句话,他果真没有骗她。他在接近她之前,其实就已经做好了娶她的准备。
她总觉得陆与江薄情,觉得他总是把利益得失计算的清清楚楚,无论当初多么爱安疏影,还是照ั样可以娶了施凉。
而现在,这个天天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又能比陆与江好到哪里去?
她付承欢做不了他心中的那个ฐ人,却也成了那个另娶的。
“阿欢,对不起。”叶行北看着她微微发抖的背影,心里几近绝望,他知道,承欢永远都有一种孤勇,她今天会问他这些,就是在和他清算。
她如果还能隐忍,如果还没打算放弃他,这些话,她绝不会说出口,就如同那晚他向她求婚一样。哪怕她心中早有了答案。
他心里清清楚楚,他们俩就要走到尽头。
承欢缓缓转过身来,让叶行北清清楚楚看清楚她此刻眼中的绝望和悲凉。她脸上还带着笑,泪水却怎么也抑制不住。
“叶行北,你欺骗我,利用我,一步一步让我走进你早ຉ就设好的陷阱。你欠我这么多,现在你能和我说的,只有对不起?”
叶行北很想过去抱一抱她,哪怕是给她擦一下眼泪,安慰她一句也好。但是,他的脚๐步却如此沉重,比当年车祸之后,第一次复健更难迈出这一步。
他害怕,她连安慰她的机会都不愿意给她了。
她如今所有的伤痛都是因为他,所有的眼泪,也都是因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