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舒缓,可能是因为低着头带着一些鼻音,但是听起来却让人觉得格外舒服。
一只手猛然按上她的肩膀,然后男人低沉略带这沙哑的声音不耐烦地传过来,“你老实点。你这样我睡不着。”
承欢不说,他还忘了这茬。那时候承欢晕倒,他慌乱之中,怎么还顾得上白薇?
承欢点点头,和他说了句一会见,两ä人便各自分开了。
施ๅ凉的短信不长,不过是告诉承欢她受够某人蛇精病发作了,要尽快办完手续出国散心,然后就是问她怎么没接电话。
承欢没打算理他,这时候容姨ถ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抱着承欢养的一只一个半月大的哈士奇。承欢平时都爱称呼他“傻哈”。
承欢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似笑非笑。
叶家的别墅有着浓厚的洛可可式建筑的风格,纤巧浮华的天花与墙面,璀璨繁复的水晶吊灯,以及餐厅里欧式的圆形雕花餐桌。
“滚。”
承欢连连应了几声,这才打发了叶行北,挂了电话。
等她将电å话收到口袋里,和她走在一起的蔡蔡立刻一脸嬉皮笑脸地凑上来,说:“怎么,夫管严啊?”
承欢啐了他一口,说:“你不夫管严,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在走廊里给何医生打电话,接受教育呢。”
蔡蔡被她毫不留แ情地点破,却没有一丝尴尬,反而满不在乎地说:“但是我起码没有撒谎,你居然骗人说是女的,我可告诉你,有好几个男老师也去呢。”
“那好啊,要不我这就回去了,你自己้去吧。”承欢说着,转身就要走。
蔡蔡立刻๑拉住她陪笑道:“别,别啊。我说说而已。今天可是系主任请的,我们要好好宰他一顿啊。”
承欢微微笑了,蔡蔡这个ฐ人是出了名的嗜酒,逢酒必喝,喝酒必醉,可是无奈她丈夫何钧平时都看的紧,不让她喝酒。所以每当遇到这种可以喝酒的“正当理由”,她肯定不会放过。
聚餐的地点在离学校不远的一家饭店,承欢和蔡蔡到的时候,人差不多已经齐了,四个ฐ男ç老师,和两个女老师,加上蔡ກ蔡和承欢,男女比例相当。
蔡蔡一坐下,目光就溜到桌子上的酒瓶上,就差没当着众人的面流下哈喇子。
在座的老师都是同一个系里的,谁不清楚她的嗜好,立刻๑有人把酒瓶递过来,给她的酒杯里倒满了酒。
系主任笑呵呵的站起来敬酒,“今天除了我这个老头子以外,在座的都是我们系里最年轻的一辈,其他话我也不多说,就是希望各位老师能在新的学期好好做好教育的工作。来来,干杯,干杯。”
大家都站起来纷纷举杯,将自己杯子里的酒干了,随后落了座,吃菜喝酒,谈笑风生,气氛也渐渐热络起来。
承欢身边的蔡蔡已๐经等不及给自己้倒了第二杯,颇为享受地一口一口喝着。承欢用手肘捅了她一下,低声道:“吃点菜先垫垫,这样不容易醉。”
说着,她还给她夹了只西湖醉虾放到เ她碗里。
蔡蔡唔了一声,等到把杯里的酒喝完才放下酒杯剥虾壳。
“付老师和蔡老师今天很沉默啊。”席间,系主任看她俩一个只顾吃菜,一个ฐ只顾ุ喝酒,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蔡蔡端着酒杯腆着脸笑,“你们说,我俩喝酒,吃菜,分工明确。”
系主ว任手一指她,对这众人笑道:“看看,说出来道理还一套一套的。一会你们可得把她灌醉了不可。”
这话引得众人发笑,纷纷附和。承欢刚想说几句替蔡蔡ກ解围,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一看来电å显示ิ,是叶行北打过来的。
包厢里大家说着话,有些吵闹,承欢站起身对众人说了句“出去接个电å话”就转身出门了。
电话接通,那边叶行北似乎听到饭店里嘈ฤ杂的声音,语气有些冷,开口就问:“你不是说和女老师吃饭,怎么还去这么เ嘈杂的地方。”
承欢有一种被突击检查的感觉,加上又是做贼心虚,立刻解释说:“这里离学校近。”说完之后,她觉得自己以后撒谎可以不用打草稿了。
那边叶行北应了一声,“那一会早点回家。”
承欢没有记错,这已经是他第二遍提醒她了,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夺命连环call?她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了,你记得按时吃饭。我再过一会就回去。”
这时候,她身后的包厢门开了,系里的一个男老师走了出来,看见承欢站在门口打电话,就随口说了句:“付老师,谁的电话啊,大家都等你喝酒呢,快进去吧。”
承欢想挂电话已๐经晚了,她干笑了几声,看男老师走向楼ä道尽头的厕所,恨不得在背后踹他一脚。
电话那头,叶行北的声音已经完全冷了下来,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你不是说是女的吗?”
承欢背后一阵冷汗涔涔,“我以为是女的,结果来了才发现还有几位系里的男老师。”
“那你不是答应不喝酒吗?”
承欢说:“我没喝啊,真的。他们要我喝,我都没喝。”
叶行北冷笑:“告诉我,你在哪?”
承欢刚报了饭店名字,那ว边叶行北已经“吧嗒”把电话给挂了。
回到饭桌上,蔡蔡面前已经堆了好几个ฐ空瓶子,手里还抓着一个酒瓶子。见到承欢入座,她还把自己杯里的酒推过来,一脸傻笑着说:“喝喝。”
承欢心里忐忑的要命,现在也不想理会这只醉鬼,只是拿起筷子索然无味地吃了几口菜。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承欢如坐针毡,大约过了二十多分钟,她终于忍不住站起来,对众人说:“抱歉,我刚刚打了电å话,家里还有事,要先走了。你们好好吃。”
系主任原本还想留她,但看她神色有些慌乱,倒也体谅她,只说:那你去吧,路上小心点。”
承欢点点头,走出了包间。
今天天气有些阴沉,傍晚的天色就已经暗下来,沿街的路灯昏黄地亮着,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行色匆匆。承欢就站在饭店门口不远的路灯旁等待。
叶行北估计一会就要到了。
“付老师,你的伞。”身后有人喊了她一声,承欢看过去,是系里的一个男老师。他手里拿着一把紫色的雨伞,正快步朝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