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魅影戴着白面具，身穿黑衬衫，左ุ手抱着右手肘，指关节抵着下巴，靠在地下迷宫的岩石上，低头淡漠地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
第二件事，魅影现在住在哪里，是剧院，还是马戏班，又或是其他什么地方……
心里不太舒服。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这么爱慕玛格丽ษ特，这部剧ຕ又是为玛格丽特而写，怎么可能把角色给我。轻叹一口气，我垂着脑แ袋，走下舞台，把身上的麻绳递给一个道具师。
长笛声在雪崩般的主旋律中，轻灵而清亮地向上走，是蜿蜒的枯枝上一抹复苏的绿。第三幕进入尾声阶段。
这是一个十分常见的舞姿，但我还是感到了不自在。一般来说，男伴做出这个动作，是想表达亲昵、暧昧，他却带着一股强烈到恐怖的控制欲。
大脑停转，被琴弓滑过的地方烫伤般火热，我手足无措地退后了一步。
看了看台下面容忧伤的玛格丽特，又看了看旁้边气场寒冷的赫斯特，我心想，难道他们在玩“我爱你但就是不告诉你”的游戏？
玛格丽特不愧是高级交际花，她竟然是场内第一个ฐ反应过来的人：“赫斯特，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想到เ这里，我再联系《牧羊女》的剧情，顿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像小朋友牙牙学语般，我一个字、一个字地低声重复了一遍，然后点点头，撑着椅子扶手站了起来。本以为半小时过去，克里斯汀那段话的冲击力会减弱不少，没想到站起来的一瞬间，我还是差点瘫倒在地。
明明不是弹奏给我听的，可那种羽毛轻拨琴弦发出的颤音，令我莫名回想起黑暗中ณ魅影的轻吻。这个想法一开头，就一发不可收拾。曲调越来越缓慢，他越弹越温柔，琴音在这一瞬间居然有了灼烧般的温度，是夏日的光斑溅进了耳廓。
我揉揉眼睛，满脸迷茫地坐了起来。窗外阴云蔽日，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落。我竟然一觉睡到了傍晚。
我深深地吸气、呼气，握紧双手，慢慢地朝赫斯特靠近，打算先从最简单的“创作者是谁”问起，然而还没等我开口，一个海妖般迷人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
我忍不住看了看身后的观众席，每一个人表情都非常专注，甚至有贵妇忘情地握紧了双手。这种情况实在少见，因为大多数贵族进歌剧院，要么是为ฦ了显摆财力，要么เ是为了闲谈下棋，就算偶尔有人正襟危坐地注视着舞台，也多半是在装模作样。1้
最后一字还未落下，她看到我从马车中走出，温柔的表情僵在了脸上。
第14章
这时，人群中站出一个ฐ年轻男ç子，他对赫斯特行了个ฐ礼：“赫斯特先生，您现在出现真是太及时了，我们刚好在讨论，《牧羊女》的女主角是否已内定是吉里小姐。”
红唇女孩含着泪水，一直摇头：“不，你没有错怪我……我进他房间之前，的确存了走捷径的心思……母亲教育过我，做人要敢作敢当，不像某个人，明明已经靠着某种方แ式获得女主角了，却还要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欺骗大家……我只是不想看见大家被欺骗……”
不，也许他扔掉了呢。但光是想到，他有可能会像魅影写的那ว首《春之天使》一样，留下那缕头发，大脑又是一阵混乱。
许久，他才开口，声音很低：“……抱歉。”
都怪他……
假如问号能ม够化为实质，我头顶的问号一定堆得比卡洛塔的假发还高，我到เ底说啥了……
“我投吉里小姐一票！”
弦乐奏响，伴舞结束，排演进行到เ卡洛塔独唱的阶段。想到上辈子这时，魅影会现身割掉道具绳索，打断卡洛塔的表演，心脏不争气地狂跳起来。
我简直一头雾水。用力眨了眨眼，再望过去，他的面色又恢复了平静……如此反复几次，我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卡洛塔的脸色瞬间难看极了。她尽管唱功绝佳，可身材一直饱受诟病。某著名乐评人是这么点评她的：“卡洛塔的气息厚实到让人怀疑她的肥肉里全是空气。”
我跟胖太太寒暄了几句，然后被前方传来的嘘เ声、惊呼声、嬉闹声夺走了注意力。胖太太撇撇嘴说：“吵一早上了，怎么骂也不听。”
听见这句话，我脑แ中嗡的一响：“他？什么他？”
路易斯的脸色难看极了，如果说我的歌声，他还有点不服气的话，克里斯汀的嗓音，他就真没什么能ม指摘的了。
我：“……”
我的声音其实不难听，但唱歌的时候，总会不由自主ว地跑高一个调，主要原因是我的声线太稚嫩、太清脆了，这天生的，没法改，不然我还可以走走女高音路线。女高音们的音域尽管高亢，声线却厚实饱满，绝不像我这样脆得能ม嚓嚓撕开似的。
他的笑容僵了一下：“我是路易斯。”
“是的……”
吉里夫人，仿佛是上辈子才会出现的名字。我有些迷茫地睁开眼，入眼是克里斯汀白嫩秀美的面庞。她穿着芭蕾舞服，金褐色的发丝高高盘起。这是梦境吗？她为什么变成了少女时候的模样？
许久，他开了口，声音低沉，仿佛暴风雨中海妖歌声一般迷惑人心：“吉里女士。”
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