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道:“回官爷的话,那位老先生说这是戏本,是县太爷张榜公布要的。”
沈溪有些奇怪地问道:“你怎换了这么一身来”
“这是旧,这是新,比如你们身上的衣服,刚做的就是新的,穿久了就旧了”
“师兄,真的有武功秘籍吗是不是学会了,可以以一敌百”王陵之悠然神往。
沈溪没有按照套路出牌,走上前抱拳行礼,一副江湖豪杰的派头。
夏主簿从王昌聂口中得知风箱的事,便过来亲眼看看,好让工部郎中在宁化期间住得舒服一些。但这不是夏主ว簿到王家的主要原因,此次拜访主要还是想王家出一笔钱,让官府在这上面少出钱甚至赚上一笔。
周氏正在挂晒衣服,打量他几眼便骂道:“臭小子又睡懒โ觉,倒是黛儿知道心疼娘,你这个当儿子得好好跟她学。”
刘管家道:“这样,明钧,你带着你儿子,把这东西送到府里后院,我把孙木匠他们叫来让你儿子指导一下,顺带看看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把这风箱安在厨房里试试。弟妹请放心,如果这东西真好用,我会派人给院子也安上一个ฐ。”
沈溪瞅着腹黑的小萝莉,反问道:“既ຂ然是爹爹的东西,就是自家的,我只是看看又不是要拿,有什么不行的”
“娘,爹打工的王员外家在哪儿呢”沈溪一边走,一边疑惑地问道。
沈溪不断问自己,但这会儿他的精神已经愈发疲惫,渐渐的,沉入睡梦中。
周氏闻言更怒,拧着沈溪耳朵的手指又用力了一些,破口大骂:“你个小白眼狼,老娘生你养你这么大,老娘容易么你还嫌弃老娘,你信不信老娘这就将你丢河里喂鱼去。”
话音落下,便听周氏笑着调侃:“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傻了童养媳童养媳,便是你养你的未来媳妇啊,肯定媳妇的年纪比你大,不然怎么叫做童养媳”
正当沈溪要摇头拒绝时,晃眼看到前面路边有一女子跪在地上,嘤๒嘤哭泣。沈溪愣了一下,拉了拉周氏的手,示意上前看看。
周氏面微微一红,嗔骂道:“小兔崽子,敢拿老娘寻消เ遣,莫不是又欠揍你你且把话说明白了,到底从哪儿学的这些不三不四的混话”
沈溪有些感动,随即倒在床上,咯咯笑道:“娘,你太小瞧我了,我与你说,我真是文曲星君下凡,你可不能和别ี人说。”
简简单单几句话,便将孙氏判了无期徒刑。
沈溪这一桌基本都是妇孺,孩子占大多数,大一点儿的十三四岁,就沈溪这小身板,根本就抢不过。加上今天是沈溪的母亲负责厨房,没人替他夹菜,只能用求助的眼神去看坐在身旁的二伯母。
老太太笑吟吟地点了点头,随后低头叹息一声,浑浊的眼睛有些向往,悠然道:“小娃娃ใ,以前祖母刚ธ嫁进沈家那时,沈家家大业大,在本县,就连县太爷见到咱们沈家人也要对咱们作揖致礼虽然时过境迁,但沈家的辉煌依然历历在目。”
桃花村的四月风光虽然比不上桃花盛开的时节,甚至原本妖冶的桃花开始陆续凋谢,不过桃花山上山水钟秀,四月天气又最是怡人,令人心旷神怡,特别是山间特有的清冽微风轻轻拍打在脸上,说不出的惬意享受。
沈家虽然没有分家,但各房有各房的小灶,老太太也是默许的。沈溪觉得眼前的大伯母有些过分,平日仗着自己丈夫是秀才,从不将自己้老爹老娘放在眼里。
正在沈溪埋头再次寻找田à垄间的洞时,身后那汉子又发出一阵爽朗大笑。沈溪好奇之下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缝着补丁翠花衫、年约二十三四岁的妇女,手中拿着一把竹枝,气冲冲地朝着田头跑了过来,口中大声嚷嚷:
沈溪全捡精彩的内容写,经过说书人的添油加醋,想不轰动都难。
而沈溪有意在这书里留下伏笔,故事根本没写完,只说到穆桂英挂帅这一段,正是全书最精彩的地方แ,却戛然而止。
说书人根本没法编下去,因为让女人挂帅,不合常理,但人们偏偏就喜欢这段,最后说书的只能用大获全胜一笔带过,百姓自然不买账。
就算这样,的故事也在各个ฐ茶楼里一遍一遍地说,如今正是夏季农闲光景,城里城外的人都有空暇听书,引发的轰动效应越发强烈。
这天沈溪再次把字画ฑ送到字画店,这已是他第三次登门拜访。
头一次沈溪送去字画,那字画店的掌柜连看都不看就把衣着寒酸的沈溪给赶了出来。沈溪不死心,第二次又去,没等掌柜赶人就迅速把字画摊开让掌柜看,掌柜一看字画不错并没有再赶人。只是那掌柜眼光有限,根本辨认不出来这幅山水画到底是不是王蒙的作品,于是让沈溪拿着字画回去。
沈溪这次来,已经提前把说辞想好,因此见到เ掌柜后告之此画ฑ的主人乃是一位徽商,路过宁化县城时突患恶疾,治好病后手头变得异常拮据,只能把祖传的画卖掉,徽商不想丢面子,所以让他跑腿送画。变卖传家宝是件很糟心的事,沈溪的话倒也说得过去。
那掌柜的见沈溪两次三番来,分明有所仗恃,看来书画应该没什么เ问题。但他又不想冒风险,于是答应把画ฑ留下寄卖所谓的寄卖就是店家不出钱,如果有人把字画ฑ买走,店子收三成佣金。
虽然三成佣金多了些,可对于沈溪来说也没法拒绝,留在字画店寄卖总比留在手里烂掉好,如果这幅画能卖出去,多少能弄些银子回来,这样他读书的事情和全家人的生活就有了保障。
可惜几天过去,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以至于沈溪对这件事渐渐不抱希望。
六七月间正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沈溪每天要做的还是压纸和画ฑ画,所作的作品不再局限于明初。
弘治年间最负盛名的才子是誉满江南的唐寅,十五岁时便以省试第一名补苏州府府学附生。此时唐寅尚未中解元,其书画技艺未到其晚年时臻至大成的境界ศ,沈溪模仿几幅都不太满意。
又是一天上午,沈溪循例去字画店询问字画是否卖出去了,等看到เ他的画还好端端挂在墙上,不由带着失望出门。远远见到城北那ว家茶楼前人堵得水泄不通,就算平日里有新说本也没见人们这么踊跃。
过去听了一耳朵,沈溪才知道原来是工部郎中林仲业到茶楼听书来了,不管之前听没听过的人,都想到เ茶楼ä里坐坐,以后说出去那也是跟正五品的朝廷大员喝同样的茶水、吃同样的零碎听同样的书,大有面子。
这家茶楼正是沈溪送出说本的那家,城里其他茶楼说书人说的,大多是从这里偷师所得。沈溪没有挤进茶楼的意思,要是说书人认出他就是说本的主人会破坏他的计划ฐ。
沈溪看了一眼茶楼外几个维持秩序的衙差,转身回家去了。
这时候茶楼ä里,韩县令身着一身宽松的直掇,也就是直领、大襟、右衽的道袍,陪同同样装束的林仲业听书。
因为韩县令和林郎中的意外到来,的故事只能从头开始说起。那说书人口若悬河,把润色过几遍的故事说得活灵活现,林仲业听了不由微笑点头,显然这故事很合他的胃口。
说书人的规矩,本来一场只说一回,可权贵来了,那就得接连说下去而不能ม一拍醒木来个ฐ“下回分解”当官的可没那么多时间来听你下回
连续说了十几回,眼看故事到了尾声,那说书人内急暂回后堂解决个人问题,顺便休息下已经有些火辣辣的喉咙,这时候韩县令终于有机会跟林仲业搭话。
“林大人,宁化地处偏僻没什么好招待的,好歹人文还算昌盛这出说本您听得可算满意”韩县令陪笑着问道。
林仲业拿起茶碗饮了口茶水,颔首道:“未料到贵县竟是藏龙卧虎,本官在京师也未听过这般有趣的说本,之前看的那两出戏也甚是精妙。”
韩县令欣慰点头,道:“只要林大人喜欢就好。我这就让那说书人出来,快些把书讲完。”
说书人休息得稍微久ื了点儿,韩协有些不满,让人换过茶水便叫夏主簿进去催促。
夏主簿亲至,那ว说书人就算累็得只剩下一口气也不得不咬牙顶上,破家的县令可不是说着玩的。
说书人回到台上,接着上一回书说,没过多久ื便说到เ穆桂英挂帅这一段,这可是穆桂英和杨宗保夫妇大破天门阵的前奏,可惜就在最精彩的时候,那说书人来了个ฐ“大破贼军”,就告全剧终。
“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