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小,有些弱弱的,不太有底气。
“你母亲……”太后神情逐渐慈爱下来,柔软的宛如一个普通人家的长辈,“她呀,是最令人头疼的孩子,碰见事儿总爱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的脾性,不像你父亲,也不像你母亲。”太后悠然道,“像哀家,若你是我的女儿……可惜了。”
“去东宫。”苏玉如脸上泛起些许红晕,“奉太后娘娘的命令,给太子殿下送东西,郡ຉ主可要一同前往?”
并不是她打退堂鼓,实在是因为艰难的很,哪怕郡ຉ主生就绝色姿容,无人可及,恐怕也不能打动冰山的心。
清荷握住她的手臂:“郡主ว!”
映晚并不客气,直接问出关于六皇子的话题。
李德松见状,连忙打蛇随棍上:“香草姑娘说,她是皇后娘娘的人,太子殿下处置她要先问过皇后娘娘,否则没那个资格!所以太子殿下才请陛下和皇后娘娘过来的!”
在他撕心裂肺的哭诉中ณ,香草逐渐冷静下来:“殿下,奴婢是皇后娘娘的人,殿下处置奴婢,是否该跟皇后娘娘说一声。”
她得罪不起这位太子爷,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望着前面男人挺拔的身子,映晚好脾气的叹口气,主动开口道:“殿下。”
“我……还好。”映晚声音软软的,解释道,“叔叔婶婶不曾亏待我,该有的东西也没少过我的。”
满殿上百人,这一刻都像是集体失声一般,齐齐低头不语,杯盏和桌面碰撞的声音清晰无比。
忽然被这两人提到,映晚只得报之ใ以一个得体的微笑,带着嘉陵口音的语调软绵绵的:“多谢公主,多谢皇后娘娘。”
映晚望过去,看她温柔的侧颜。
“皇后娘娘和后宫几位娘娘带着公主们,各家王妃带了郡ຉ主们,都是年轻姑娘,想来郡主能和她们谈得来。”
“啊?”映晚一愣,呆呆看着他,走……走了?
沈时阑又瞧了那合欢花一眼,一语不发地朝前走,映晚却诡异的察觉,他身上冷意更甚,寒沁沁的,让人足底发凉。
映晚惊呆了,不禁诧异的抬头看着他。
皇后和明淑长公主ว对太后行了礼,众人的目光都落在映晚身上。她头一次见太后,本就应当行大礼,映晚心里没什么感觉,自觉地跪在地上,三跪九叩,“臣女拜见太后。”
映晚着实不明白,她几时得罪了明淑长公主,让她一遍又一遍羞辱自己?
她心里已经有些惊慌了。她入京的名头便是联姻,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嘉ล陵郡主未来的夫婿会是某位宗室子弟,可这位六皇子……
“这位郡主气派也忒大了些,让咱们大家等许久ื都不见人影,拿咱们当什么人呐?”
“哦。”赵文舟叹口气,十分无奈,“阿阑,你总是这么冷可怎么办呢?”
沈时阑疑惑地看着他。
“虽说你是太子,不愁太子妃,可这冷冰冰的模样,将来吓得太子妃都不敢与你讲话,那ว可如何是好?”赵文舟一幅操心的模样,“听我一句劝,好歹软和点儿。”
沈时阑兴致缺缺地转回头。
映晚独自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漂亮的眼睛里充满犹豫。
不是第一次了,沈时阑给她解围。
结合他素来冷漠的神情,映晚不免有些自作多情地想,沈时阑是不是……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又看一眼沈时阑,可对方的神情实在太冷漠了,一成不变,什么都看不出来。
不免有些气馁,这种人,不管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都看不出来吧。
映晚心里轻轻叹口气,这次长了个心眼,没有发出声音。
午膳后,围在一处说了会儿话,太后打了个呵欠,道:“哀家该歇午觉了,你们各自回去吧。”
“那外祖母先歇着,我们先告退了。”赵文舟道。
太后点了点头,“你们将映晚送回去,她一个人可怜巴巴๒的,别ี走错路了。”
跟在映晚身侧的清荷唇角抽了抽,一时之间竟然觉得自己้在宫中生存的这二十年都是白活了,连回个绛芙轩都会走错路。
当着太后的面儿,她并不敢争辩,只能咽下去。
赵文舟道:“外祖母放心就是,一定将郡主ว完好无损送回去。”
太后点点头,任他们走了。
出了慈寿宫,踏进御花园,赵文舟径直走向一个方向。
走着走着,映晚忽然蹙眉道:“是不是走那边更近一些?”
沈时阑目光微闪,一言不发望着前头,腰间挂着的玉饰微微颤动。
倒是赵文舟瞅着她指的方向哈哈大笑:“你开什么玩笑,那ว是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映晚下意识看向沈时阑,见他神情漠然,不禁皱眉陷入了沉思。
昨夜沈时阑分明说这边更近,难道是我记错了?
不应该啊。
她有些迷茫,自小到大,她旁的本事没有,记路途的本领是一等一的,不管多复杂的地形,只要走过一遍,都绝不会忘记。
难道竟然在这座小小的御花园里翻车了?
瞧着沈时阑一脸漠然地正派,也不像是说谎话了。
映晚心里越发迷茫,纠结地跟着赵文舟朝前走,越走越迷茫,怎么可能ม记错呢?就算记错沈时阑的名字,她也不可能ม记错路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不成昨夜没走过这里,竟是个ฐ梦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