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满说:“去呀,好长时间没好好玩过了,钟映?”
他和江念歌确实一起吃过雪糕,但也只是在那套房子的客厅里。而在老房子里等待的,从来只有他一个人。
朱婴和周晓洲打了招呼,总觉得周晓洲笑得太过热情,好像早就认识一样,不禁思索自己从前是否认识这么一个人。
朱婴的个子在一众以中老年阿姨为主的拍照群体中并不算太矮,开路也还算占优势,此刻她一手把住钟映的胳膊,另一只手不时拨开人群,心中满是在特殊环境下为维护学弟、美人、客人油然而生的铁汉柔情——形式比人强啊!连那三板斧ร的呼喝都比平时理直气壮许多,有没有用自然另说了。
“去六楼吧,那ว不是有个火锅店,挺方便吃一点怎么样?”
朱婴不这么想,总觉得她妈是为ฦ美色所惑,她可不吃那一套。
张灵宝诧异地扭过头,忍不住呵呵傻笑。
但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摆脱命运远没有那ว么简单。平安夜之后他一直在做梦,梦里没有无时无刻๑不折磨他的嫉妒与阴暗,没有毒瘾发作时的抽搐与呕吐,没有一跃而下之ใ后狂风刮过的刻๑骨痛意。
车到站了。这件事情很快被抛在脑แ后。
十七八的年轻人,精气神足了,眼睛有神采,比什么เ看着都好。老板娘笑眯眯的叫住他:“同学,还没付钱。”钟映有点尴尬地摸摸口袋拿手机付钱,结果只有空空如也,手机不见了。旁边桌子的女生脸红红的——没办法,虽然伸懒腰很做作,但是露出的腹肌漂亮啊——不好意思地提醒他:“刚才从口袋窜出来了。”钟映低头一看,可不是就在地上。对人家道了谢,又付了钱,打了招呼脚步轻快地走了。走了十几米又折回来,放在旁边的围巾忘了拿,脖子冷飕飕的。
朱婴忍不住笑了,打字回,“早ຉ上吃苹果是金,中午吃是银,晚上吃是毒。”
“你有没有什么病?”
钟็映也是随口一问,又闭上眼睛,慢半拍想起高满的话。
谁生气?
哦,应该是他女朋友。
他女朋友后来会跟他分手的,分了记不清几次又复合,毕业后因为所在地不同又分手。两ä个人都是独生子女,高满是本地人,女朋友是外省的,吵起架来都挺凶。有一次在阳台打电话,刚开始还好好的,后来就吵得阳台门关着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但毕业时分开得很平静。
这些话当然不会告诉高满,除非自己脑แ残。
高满九点回来,另外两ä个ฐ舍友也起床了。钟映从他走了没多久就睡不着起来去吃了早饭,回来在宿舍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
高满推门进来,看见钟็映有点兴奋地说:“刚才看到那ว个学姐了。”
钟映莫名其妙,头也没抬,不说话,不搭理。学姐多了去了,直系的,外系的,学生会的,迎新晚会的,谁知道他在说哪个。
高满伸手推了他的腿一把,继续说:“她们好像开始实习了,拉着行李箱。”
钟映从作业中分出一缕思绪杠了一句:“说不定人家是去玩,或者回家。”
高满哼笑一声,对他无聊的抬杠行为表示不屑:“我女朋友跟她一个宿舍楼,她说的最近大四学姐开始实习了。”
大四在学校已经是半退隐状态,考研忙论文查资料或者实习找工ื作,当然还有准备各种考试出国的,反正不太参加学校活动。
钟映不认识什么เ大四的,一听大四学姐就想起了朱婴。后来看到学姐朋友圈也证实了这个猜测。
“没想到学姐是大四的。”
“你女朋友会因为你太八卦跟你分手。”钟็映居高临下下了个ฐ恶毒的诅咒,招来高满的一句骂。
其实他说的也没错,未来确实有一次高满女朋友嫌他油嘴滑舌爱调侃人不够爷们,后来没分没寸调侃到她闺蜜头上,痛骂了他一顿单方面分手了。
提到学姐,钟็映脑海里浮现学姐的脸,确实不像大四的啊。这种“不像”不仅是指她圆圆的脸和眼睛有点显小,也是指他在寒假看在眼里的她的处事之道,实在不像一个一只脚๐跨进社会的圆滑人。
又想到她的围巾说是寒假之后还,结果寒假来了就把这件事忘了,后来洗过之后随手收起来也没想到要还,实在是黑色的颜色不太起眼。学姐也从来没有提过,好像也忘了一样。现在人走了,也开春了,彻底用不到围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