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涅,你真的醒啦?”岳托欢喜着,飞奔上炕,一双鞋子被他踢甩得老远,一东一西地落在地砖上。岳托扑进李佳氏怀里,撒娇道,“我还以为国欢哥哥骗我来着。”
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对面。
她枕着瓷枕,看着屋里的一桌一椅,一砖一瓦,熟悉又陌生的复杂感觉交织在一起,她微微笑着,眼泪却情不自禁地从眼角渗出,一滴一滴滑落。
“听说莽古济怀上了?”
哈宜呼嫁过来的时候,家里有个ฐ苏拉格格原是内栅大福晋衮代娘家的族亲,因得褚英宠幸怀了身孕,噶禄代因此借机晋富察氏的位份,做主放哈宜呼屋里当通房。哈宜呼哪里肯答应,富察氏成为了两ä个女人战争之间的导火索。
这消息传到李佳氏耳中时,李佳氏是半信半疑,噶禄代对下人不算和气,但也绝对没残暴到因为吃醋就会胡乱打杀奴才,除非这些奴才当真做了什么违逆主子的事情,又或者,是这些奴才知道了些不应该知道的事……
李佳氏喑哑着声,错以为自己还在梦中:“为ฦ什么?”
她原以为这场噶禄代和褚英两ä口子的家庭风波,最后会以噶禄代服软回家为结局告一段落。没想到เ这场风波不过是石子刚刚落入湖面荡起的涟漪,而这波涟漪,此刻正在不停地向外围一层层的扩散。
“这是怎么了?”李佳氏仔细一打量噶禄代的身后,竟是仆妇成群,差不多大阿哥府里的女人都跟过来了,杜度正好奇地打量着岳托和硕托,若非有欣月牵着手,早撒丫子玩闹去了,就连从不轻易出门的国欢竟然也被乳娘抱在了怀里。
门外一点烛光随着细碎的脚步声逼近。
“是啊。”李佳氏语气幽幽的,微弱的烛火照耀下,她的笑容虚晃得让人捉摸不到。“布喜娅玛拉来了,阿巴亥自然是不能留的。”
李佳氏却是冷静了下来,甚至苏宜尔哈还能在她脸上寻到เ一丝诡异的笑意。约莫到了酉时末,李佳氏让苏宜尔哈找来了花儿。花儿身上穿着一身范大的旧衣服改小的衣裳,灰扑扑的装扮加上顶着一光溜溜的脑门儿,乍ๅ一看跟个ฐ男孩子一样。
萨茵被吓坏了,连哭泣都忘了。
李佳氏瞟了苏宜尔哈一眼,眼中带着笑意:“进来说话。”
“怎么,难道还有别的?”
“以后,记得叫我大福晋。”家里有两位福晋了,总不比从前,无论如何,得定出个主母来。
“哪来的歪理。说话总是没个正形。还有几个月就过年了,你可就九岁了,怎么还这般任性胡闹的。”
穆库什说的认真,孟古姐姐不禁被她的样子逗乐了。嘉ล穆瑚觉罗氏一年生一胎,她虽是个小福晋,衮代却不得不独独分了她一间屋子抚养孩子,穆库什虽然才五岁,但因为ฦ上有同胞的哥哥,下有同胞妹妹,嘉穆瑚觉罗氏每天忙于照料孩子吃喝拉撒,穆库什每日里除了照看弟弟妹妹,就只能在木栅里自己四处瞎逛。
“你别哭,月子里哭来做什么?眼睛不要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