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宜尔哈扶她稍许抬了上身,在她腰背后垫上靠枕,边喂她小口喝粥边将方才大阿哥福晋派人来送礼的事说了。
苏宜尔哈正是知晓这个荒唐真相后,对自家的爷寒了心,要不是有李佳氏拦着,她早当面给代善难堪了。自家福晋那ว么好的一个女子,出得厅堂入得厨房,除了不识字,女红、管家哪样不是顶尖的?就算出身不是权贵,但好歹李佳家也差不到哪去了,主子的陪嫁可是郭络罗氏的五倍啊。抬嫁妆的那天,惊动了整个费阿拉,哪户人家不称羡不眼馋的?
十一位阿哥中,五个ฐ是嫡出,分别ี出自三位福晋的肚子。最小的十阿哥德格类是如今当家的大福晋萨济富察衮代所生,衮代虽不是努尔哈赤娶的元福晋,但她自己是寡妇再嫁,前夫是努尔哈赤的堂兄戚准,她与戚准生有一子。戚准死后,按女真转房习俗,兄亡娶其嫂,努尔哈赤娶ດ了衮代。
“福晋快别这样了。”苏宜尔哈赶紧用帕子替主子擦去眼泪,“您还在坐月子呢,何苦作践自己的身子?”
皇太极拽着代善的胳膊,小脸微扬,声音压的极低:“二哥……”他嘴角上翘,脸上带着笑容,神情看似亲昵,可代善瞧着心里却直起毛。
哈达城外的苍莽森林中,一辆马车停在杂乱的灌木丛中,车轴卡着根臂粗的树枝,以至于车身微倾,拉车的马焦躁地喷着响鼻,套着嚼子的马嘴里不停地泛出白沫。
相距建州费阿拉城三四百里之遥的南关哈达城,此时正在经历一场人间地狱般的洗劫。城外飞矢如雨,城内火光冲天。
“真惦记我,看我迟到,就该替我提前刷็卡。”想到这个月的全勤奖算是泡汤了,她不由á郁闷得气不打一处来,故意双手捧住一堆文件夹用力拍抖,搞得格子间内尘埃漫天飞。
杜度的乳母不敢让衮代受累,候在边上随时准备接手,没想到杜度腻歪在衮代怀里不肯撒手。衮代拍了拍他的屁股,将他交给乳母,状似不经意地对噶禄代说道:“怎么没把国欢一起带来?”
噶禄代的笑意沉了沉:“前几日吹了风,夜里听着又咳了两声,所以没敢带他出来,怕过了病气给小阿哥就不好了。”
衮代微微笑了下,点点头,没再接话题。
褚英的嫡长子杜度倒是长得不错,虎头虎脑很是招人喜爱,便是努尔哈赤也对这个长孙十分看重。只是谁都料不到เ生完杜度的第二年噶禄代就又生下了国欢,两ä个孩子的年纪满打满算只差了十一个月。衮代眼角瞟了噶禄代一眼,闪过一丝不屑。
噶禄代脸色其实不太好,全靠敷的粉够重才遮掩了一二。褚ຘ英府上女人众多,他又是个从来不避荤腥的混不吝的主,难为噶禄代刚过门就要收拾一屋子乱七八糟的女人,为ฦ了争宠,竟是连自己的身子都丝毫不顾惜了。
噶禄代搏命生下了国欢,固然损了自己้身子,也带累了国欢。国欢不足月就早产了,体质非常不好,几乎是边喝奶边喝药的养着。衮代也只在国欢满月宴时见过一次,孩子瘦得连襁褓都裹得小小的一只,几乎没什么分量,小脸跟猴子似的,哭起来也跟小猫叫似的。原以为ฦ活不过百日,没想到这么把药汁当奶水似的灌着,倒也养到了一岁多。
“可是……”莽古济突然挤开大人,从东暖阁门口一下冲到了杜度乳娘身边,双手一抬,手指狠狠地捏住了杜度的两ä腮肥肉,“哈哈,还是这个ฐ比较好玩些。二哥哥家的小阿哥长得不像他额涅,可也不像他阿玛,也许是二嫂从路边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