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终于活过来了,宋衍的披风也不知道是用什么熏过的,这味道像是能安神定心。
萧挽澜点头,正还要再说什么,就听见前面顾疏喊了她一声。
什么,你是来拯救反派的?要完成拯救反派攻略?
崔贺就欣赏他这沉稳的性子和办事的手腕,谄媚逢迎反倒是令人不喜。他心中颇็为满意,脸上却显出几分愧色来,叹了口气说:“我要是没记错,你今年都该二十有二了吧。执夷啊,你也是时候该成家了。琰儿已经不在了,如此倒是我们崔家耽搁了你。”
崔老太太也是分得清轻重的,要不然之前她便让萧挽澜带话给崔琰了。
赵鸾早ຉ就被她给偷梁换柱了。
等到第二天天色泛白,萧挽澜才亲自去了趟崔府,单独见了崔贺,同他说了崔琰同季叔卿私奔一事。
房中陈设简单古朴,也就那ว一副“岁寒三友”图看上去颇有些意境,倒像是出自大家之手。
可这也是萧挽澜听过最让她心惊肉跳的!
萧挽澜同她出了门,就看见几个婢女和下人簇拥着一个中ณ年妇人站在院子里。那ว妇人穿着石青色半臂裙,模样还很年轻,只是笑起来的时候眼角有了些细纹,不过却显得愈发和善近人。
所以她看的不甚明白。
顾疏ຕ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其实公主ว已经向皇上推了这门亲事,皇上恐怕已经有了给公主另择驸马的打算。我看这段时日公主同宋大人倒是走的挺近,消息应当比我灵通多了。”
接引僧人在门外通传了一声,等到房中的苏检开口说了句“让他进来罢”,宋衍这才上前推门而入。
萧挽澜站起身,从袖子里将叠好的澄心堂纸拿出来,双手递过去道:“还请宋大人指点。”
上科女试的试题是《刑赏忠厚之至论》,说的是赏与罚的一个准则,出自《尚书·大禹谟》中孔安国的注文“刑疑附轻,赏疑从重,忠厚之至”,意思是罪行存疑就该按轻处罚,功劳存疑就要从重奖赏,真是忠厚到了极点。
萧挽澜目送宋衍离开,这才上了马车,启程回宫。
然而一直没有说话的顾疏ຕ却在这时出声叫住了她。
得不到顾疏回话,江岸只得尴尬地转头去看宋衍,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同宋衍说:“宋大人,外面传话的人还等您回话呢,您是见还是不见?”
她不免有些奇怪,派了宫人到皇后那打听,才知道赵鸾一早出宫去了。
古时六礼束脩的六礼分别是是肉干、芹菜,龙眼干,莲子,红枣,红豆。
下楼之后,宋衍将匣子交给自己้的一个ฐ名叫张故之亲信。
她脑子里空空的,心口却怦怦直跳,一咬牙索ิ性豁出去道:“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请宋大人帮忙……我要考女试,想奉宋大人做我的西席。”
“是。”
武安侯世子谢岚是先后的亲侄,又是太子萧逐月的陪读,常在宫廷行走。长公主也和他熟识,年少时经常学着太子萧逐月那样“阿岚阿岚”地喊他。
……有时候看人受罪,在这宫里,也是一种乐趣。
一旁้的沈宁秀抿唇笑道:“还是皇后娘娘用心,倒是臣妾疏忽,都没有想到则ท个。只让人备了安神定心的熏香来,公主ว可莫要嫌弃才是。”
这样的萧挽澜,像极了梦中她被自己้按在锦被上,对他怒目而视的模样。
顾疏会来倒也是在她意料之ใ中,毕竟他负责查理此案,不来找她问话,那才显得奇怪。
顾疏又问:“她怎么会去寻你?又同你说了什么?”
她如果将宋衍奉为西席,日后就算王陵甫对宋衍动手,也要忌惮一些。
萧挽澜乖巧的点了点头,小声说:“明白了。”
等到เ脱衣服的时候,才想起来萧挽澜的金簪就被他放在自己้的衣袖里。
不过下马桥前已然有宫人抬着辇驾在这候着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萧逐月安排的。
宋衍心中ณ微哂。
现在她的模样却是狼狈极了,头发蓬乱还沾了不少树叶,鼻头和面颊上都是干涸ຈ的泥印子,看上去倒像是个可怜的小花猫。
顾疏让寺里的主持领ๆ着他们去往赵鸾的住所,却只见到了三个死状惨烈的奴仆。
这两ä人看她这副模样,相视一笑,要制服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于他们来说轻而易举ะ。
为什么赵鸾还是去了静安寺?
而付淑月如今官拜考功司郎中,从五品,正是考功司主ว官,对手底下人的动静多少也是知道的。
每日晨昏定省不说,连饮食用药都一一过问。
“匣子里的东西顾大人先看看,看完了,我们再谈。”
后来她回宫,才有了年少时的这场风寒。
这般明艳的颜色,衬得她容色灼然,艳如芙蕖凌波。
萧挽澜却已经垂眸不再看他,平静道:“信你就拿去罢。你我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也好让你顺心遂意了。”
之后亲自服侍萧逐月歇下,等他睡着了,萧挽澜才回了清元殿歇息。
当年宋衍状元及第,又至婚龄,同门下侍郎崔贺嫡长女崔琰有指腹为婚之约,崔贺便有意让他将大小登科一齐办了。宋衍前往宣州接母入京,两家准备议亲,崔琰却偏偏在这时候得了重疾,病发后没几日就夭了。
此刻๑紫宸殿灯火通明。
……
天气渐冷了,到了休沐日,萧挽澜早ຉ起去宋府的时候,赵姑姑特意给他找了件白貂皮斗篷披上。
赵姑姑一面给她系披风一面说:“现在还好,若是再过些时日,隆冬腊月,您也要起这样早去宋府,怎么受得住。”
萧挽澜笑了笑说:“那也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