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陆子衿沉默不答。
萧盈娣不会傻到相信陆笙羽的好心,他要带走她额娘,不过就是想要封住她的嘴。
萧盈娣的话音刚落,人群中就走出一个ฐ面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那人的脚勾住身旁้的一把长凳,左腿用力一推,那把长凳就滑到了萧盈娣跟前。
“今夜格格可是留宿在安宁宫?”康寿是安宁宫的人,陆子衿会问这一出倒也不奇怪。
太后今日身子欠佳,所以没坐多久就让素云扶着她离开,不过太后将康寿留了下来,并叮嘱他等会送萧盈娣去安宁宫歇息。皇上喝醉了,贤妃扶着他早ຉ早地离开了。如今整个殿内,就只剩下湛王爷的嗓门最大,他拿着个酒壶在殿中央来回转悠,嘴里叫叫嚷嚷,听不真切在说些什么,湛王福晋跟在他身后,把他拦都拦不住。
“格格,太后邀您与她同坐一席呢。”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萧盈娣淡笑道:“怎么会呢?”
在这宫里呆着,萧盈娣只觉得压抑难受。这皇宫,就如同此时安静的夜,看起来平静无事,谁又知道在这份安静里,有着多少不为人知的事和野心?
“给她上药。”冷肃的面容一如既往地平静,寡淡的话语中能听出他并不情愿医治萧盈娣身上的伤。
宫女退下,贤妃却并不急着饮茶,抬眼望向对面的陆笙羽面容淡淡:“殿下似乎不好奇本宫为何而来。”
清亮的冷笑声自头顶传来:“我说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在此期间,你都给我好好活着。”
看着那双无辜的眼,陆笙羽并无半分心软,抓起她的肩,如同拖拽一个畜ไ生一般将她拖到水池边,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头,迫使她低下头。
陆笙羽只是清清淡淡地说:“皇嫂来我这儿所谓何事?”
在陆笙羽流落民间之时,是睿王爷将他带回家。整个睿王府的人除了萧盈娣都待他如家人,事无巨细,皆悉心照料。
全身的伤口几乎ๆ都裂开,如同火烧一般,蚀骨的疼痛使得萧盈娣不想动。
这样的姿势在外人看来极其暧昧。
太后看着陆笛谦火急火燎跑出去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唉,永远是那副急性子。”
说起萧盈娣,陆笛谦这才想起什么,回身,挽起萧盈娣的胳膊,一边摇晃,一边带着撒娇的意味,说道:“皇婶婶,你一别就是三年,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你必须和我切磋一盘棋艺。皇兄们棋艺都比我精湛,又不肯让我几步棋,每每输得我心里难受,也就跟皇婶婶你下棋,我赢得比较畅ม快。所以,今晚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你出宫的!”
“盈娣啊,你其实……其实还是可以当哀家是三年前那个ฐ疼爱你的姑母的……虽说如今你懂ฦ事不少,但哀家还是喜欢以前你在哀家面前无拘无束、直爽活泼的性子,那才是你的真性情……”
萧盈娣点了下头,说:“谢谢康公公。”
“额娘,我是盈娣啊。”说着,萧盈娣朝着睿王福晋的方向而去。
桂香嬷嬷寻了个大夫去客栈,大夫看到เ萧盈娣衣衫上满是鲜血,都不由得惊吓到了。碍于大夫是个男的,并未让其查看身上的伤,只是简单处理了下额头上和手上的伤。
她的头动弹不得,只得直视眼前这双阴鸷的眼。
不知谁扔了一个鸡蛋,正好砸在萧盈娣头上,粘稠的蛋黄顺着她的丝缓缓滑动。有了人做先锋,其他人也开始陆续扔东西,有烂菜叶,有鸡蛋,更有甚者,直接扔石子。
越过屏风,陆笙羽的脸上早已๐拂去方才的冷冽寒凉,面色缓和不少:“皇兄来很久了?”说着,行至陆子衿对面坐下。
因为ฦ败落的王府,落魄的格格,除了顺从,她能做什么?
所以福海思虑再三,还是去了膳房找太子。
手帕上面绣着一朵牡丹,芷柔酷爱牡丹ล,所以她的帕子上都会绣一朵牡丹。这手帕还是很多年前芷柔给的,那个时候他还不是皇子,只是暂住在睿亲王府的来历不明的野小子。他当时被萧盈娣用石头砸伤了头,芷柔看见了,扯出自己้的手帕给他止血,自那日后,这块手帕便一直留在他这里。
而那翡翠簪子是他给芷柔的定情信物,只是这个信物没有机会送出去。
昏黄的烛光下,陆笙羽坐在案桌前,细细打量着手中的翡翠簪子,碧绿的簪子在烛光下起黄绿色的光泽,是整个ฐ簪子看起来晶莹剔透。这是他特地命人打出来的,簪身上的牡丹花纹刻๑痕亦是经过精雕细琢而成,无一不彰显精致。
安静的房间里突然想起敲门声,陆笙羽收起簪子和手帕,将它们重新锁好,然后才看向门口,淡淡道:“进来。”
推开门,只见西未走了进来。
前几日,他觉有人在监视东宫,所以命西未去调查。许是上次被现踪迹,那个ฐ黑影人便不敢再轻易行动,以至于西未潜伏在东宫附近几日都没有现半点踪迹。此时西未突然来找他,想必是有什么线索了。
因此,陆笙羽直接问道:“是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