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火，我要是你就好了。真想和你换换呀。”春花秋月脱掉大衣和靴子。一张脸冻得有些紫。“你有家，好歹总有个住的地方แ吧？不像我，风光起来住星级饭店，倒霉起来就得到大街上去睡了。”
红火“啪”地关掉电视，穿着拖鞋踏啦踏啦回屋去睡觉。她躺在被窝里迷迷糊糊一直听到有人在说“挣钱”、“挣钱”什么的，可惜她实在困得睁不开眼，无法看清母亲那张真实的脸。
“你赢了。”
晓军不响，在电å话里一直听得很虚心，间或出“嗯、嗯”的声音，表示他在听，等红火骂够了，他才不紧不慢地来了句“真对不起，今天出去我没带呼机。”轻轻一笔就把这一切给一笔勾销了，让红火倒抽一口凉气。
那天红火和红玉他们完全没有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想见的人没见到，脑แ子里倒像是被什么东西搅了一搅，乱ກ得嗡嗡直叫。一闭上眼睛就是乱纷纷的场面在旋转，光与影，绳索与黑衣，温文的音乐与声嘶力竭喊叫着的人。凌晨，红火姐妹刚刚入睡，就听到楼下汽车自动提示ิ倒车的声音：
姐妹俩各有各的心事，目标却是一致的，于是她俩就开始行动了。第一站就是白庄。白庄住着四种人：画家、歌手、流浪艺人、诗人。大都是梦想成名但是暂且还未成名那路人。有不少画商、经纪人、制片人出没于这里，有时会有意外收获。
“嗬，想不到เ你这么痛快。”她开始一件一件往身上穿衣服，从内衣到外衣，动作从容而又优雅，头理得一丝不乱。最后她说，不说再见了，说那ว些假话干嘛ใ？
红火没能ม听出书商老g的声音，站在那里愣了半天。教研室里稀稀落落坐着几个老师正在喝茶读报，不时有人抬起头来瞄她一眼，她转过身捂住话筒小声说：“有什么事你就快说，我正上着课呢。”
“既然拿回来了，就算了吧。”
男人和女人的心思，真像是扑克牌的正面和反面一样，有那ว么大的不同。不知道春花秋月伤不伤心，她在北京没有家。谁也不知道她的家在哪儿。
红火吐出“再见”两个字时，仿佛从牙缝里挤出了血，烧得她眼圈都红了。她听到เ房门在她身后重重地毫无同心地砰地一声关上，她眼前一阵黑，心里面仿佛也有那么一扇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永远不再打开。她重新回到大街上去看那些人形棋子——那些面无表的麻木而忙碌的人们。
那场大雨使她高烧不退，晓军在一旁心疼地说：“咱们再也不去当家教了，为ฦ挣那两ä个小钱，把命都快搭上了。”
红火包里揣着打好的“个人简历”去敲方浦西家的门。她以为ฦ这一次一定差ๆ不多了，“好事多磨”也得有个ฐ限度。红火一进门就被那人抱住了，他喘得像头粗笨的熊，将她连拖带抱弄进房里，他已经到了力不从心的年龄，红火看到เ他额头上凝着几颗黄豆大的汗珠，近看他的毛孔十分粗大，脸上的皱纹纵横交错像一张烂得不成样子的旧ງ抹布。
“这是一场车祸ຖ。”
他一边在平房前那ว片空地上拾掇他那辆宝贝自行车，一边叨叨咕咕地说。
王冰冰是带着他家女儿小莫愁来找“总统”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