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如果可以的话……”我鼓起勇气说,“我想和你一起去不同的国家到处走走。”
临街的几个单身黑袍女人好奇地望了过来,再看到เ莱斯后赶忙缩回了头,过了几秒,又偷偷扭头来看。附近来了一队外国游客,咋咋呼呼的,不少金发碧眼的美国妞看到莱斯后都尖叫起来,不少人从小包包里掏出手机偷偷摸摸想抓拍。
他摸摸我的脑袋,我立刻头晕目眩,随后他抿起嘴唇轻轻一笑,脚猛踩油门。
水倒满了,我满足地把换洗的衣物摆在浴ภ缸边,从包里取出在耶路撒冷买的死海盐泥,今天天晒得厉害,我准备好好保养一下晒伤的皮肤。死海盐泥很贵,舍不得浪费,所以我就先用盖子上黏着的那些,反正功效都一样。
走了大概有十分钟,我们经过了一片马场。
洗完盘子我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屋子里。
“我们现在要去哪?”我问。
“该死的,你这个神经病,离我远一点!”他吼道。
我突然僵住了。
我尖叫,“什么!”
“哇塞,你看中的男人很行啊。”他夸张地说,很快压低声音,“拿着。”他一下子给了我三个。
明天就是全新的一天了,我想,没有莱斯的一天,然后,我就要离开了。
正当我要加入杰弗瑞奔向光明的梦乡时,一个声音突然闯入我的耳朵。我有没有说过自己对莱斯的声音特别敏感,如果面前有十多个人,他们站在不同的位置却同时开始说话,我一准能第一个找到莱斯ั的位置。
我跳了起来,随手抓了件外套就往阳台上奔去。因为杰弗瑞回来了所以我搬到了二楼,二楼的好处就是有个种满花花草草的青色石头阳台,十分有文艺复兴时期的风格。从我的角度根本瞧不到莱斯的身影,他一定站在阳台下头,于是我吭哧吭哧地爬上阳台。
果然,沐浴着清晨的露水,莱斯正双手插兜地眯着眼冲我笑。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莱斯?”
“二十一岁生日快乐。”他说,瞄了眼自己้的手表,“距离你真正到达生日还有一个小时,想和我去一个地方吗?”
我头晕目眩,几乎找不到เ自己的声音了!
“哪……哪里?”我大舌头道。
“看烟火。”他说,“一起去吗?”
看烟火,哈,烟火,真老土,可是,可是……如果是和莱斯一起。
当然,当然,我一百万个愿意!
现在的我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就好像考完试有好多题不会做以为ฦ自己肯定挂了,没想到成绩出来竟然是全班第一名,简直是……天上掉下来了个重量级的馅饼!
我现在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可笑,因为ฦ莱斯嘴唇边的笑容更大了。
“下来吗?”他问我。
废话,在杰弗瑞和莱斯之间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于是我四处张望寻找可以利ำ用的绳子。
“不要麻烦了。”莱斯说,“你跳下来,我接住你。”说完他走近几步,真的张开了手臂。
我的心砰砰直跳,如果我的胸ถ腔是一面鼓,那么เ现在里面正有一百个小人举着棒槌拼命地敲击着它。我的手心泌出了黏嗒嗒的汗,好比阳台上滑腻的绿色苔藓。我小心地挪动了下膝盖的位置,冰冷的大理石让我的骨头发僵。
我努力掰直自己的舌头,半是害怕半是兴奋地压低嗓音冲他叫道,“……真的……吗?”
他的灰眼睛里像盛满了一望无际的星海ร。
“绝对不会让你有事!”他坚定地说。
我几乎在一秒内就相信他了。是,你可以说我冲动,但是我不想去怀疑他。在我跳下去的刹那ว,如果他想害我大可以收起手臂退到一边,我一定会摔骨折。可是,我一向乱ກ来!
“来吧,茱莉。”他说,向我仰起头。
我在他闪亮的灰色眼瞳里看到了两ä个小小的影子,影子背后是两个精致的黄色月亮,那个ฐ影子……那是我。
莱斯正看着我,只看着我。
“我来了。”我轻声说,眼睛一闭,跳了下去。
风从我耳边呼呼而过,只是一秒钟的事情。
他的怀抱炙热温暖,带着一股皮革,烟草,和露水的味道。他的胳膊坚实有力,紧ู紧搂着我的肩胛骨。
我把鼻子凑到他的肩窝,感受他的呼吸。他抱着我往山坡上走去,我从没有此刻这么เ安心过,那种感觉,就好像整个世界ศ的土地都在我的脚๐下,就好像整个世界的财富都死死被我抓在手心里。
烟火五颜六色,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它们离我们是那么เ的远,又是这么的近,仿佛一伸手就可以碰触到。烟火和远处城市喧嚣的霓虹灯交相辉映,可我的思绪却飘到驰骋的马背上,那些比棉絮还软的白云,那些在蓝ณ色小屋子红色花盆后的小餐馆,在热气下对视的脸,在安静的希伯来大学转角的对视……
这些时光就像烟花一样,绚丽ษ,唯美,可却稍纵即逝,我想要伸出手将它们牢牢攥在手上,可是,这得问问烟花们的意思。
我回过头,不再看一个个争相恐后冲向死亡的礼花们,专注地盯着身边的这个人。他正微笑着仰头盯着天上的烟火,英俊的侧脸被星火照的明明灭灭,我几乎ๆ辨别不出他脸上的表情。
他这是在哭吗?
还是……我一厢情愿地觉得我哭了所以他也应该哭呢?
“莱斯!”我叫他名字。
他“恩?”了一声,缓缓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