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姝下意识抱住他的脖子,但很快发现自己全身□□,又惊呼一声想要推开他,却推不开,只得捂住自己的脸。
薛静姝轻声道:“陛下心系天下,政务繁忙,整日里忙得脚不沾地,而我却无所事事,养尊处优,自然不太一样。”
皇帝的肩背极宽阔,从上方俯视来看,更加显得威武健壮。
有一支玉簪子构造十分新奇,今日宫女给她戴上时还费了一番功夫,眼下她要取下来,自己却又看不见,很有些费劲。
太皇太后也笑了,又说:๘“我疼你,还不是因为你招人疼,你这孩子,心里总是想着别人,却没为ฦ自己想一下。有句话皇祖母昨天就想问你了,眼下皇帝不在,咱们不必顾忌什么。姝儿,你跟我说句实话,这几日在宫中,可曾受了委屈?”
薛静姝用更加怀疑地眼神看了他一会儿,在他怀里转了个ฐ身,背对他,“既然陛下不焚香,那就不焚吧,只希望等我今夜醒来,陛下是在睡梦中,而不是如昨晚一般干瞪着眼。”
后头伺候的人迟疑,不知是否应该紧随而上。
薛静姝点点头,“这宫里太久无人管事,太皇太后又没有精力过问,难保有些人不会监守自盗,除了直接偷出去卖的,还有些高明点,用赝品代替真迹,那些宫内又无主人入住,谁会注意到?瞒个十年八年,甚至瞒一辈子也是有的。不过现在下结论还太早,或许只是他们自己记漏了,等查清了再说。”
而皇帝前一夜若歇在后宫,嫔妃就需起得比皇帝还早,伺候他更衣上朝,之后抓紧ู时间再眯一会儿,等到辰时,又要去皇后处请安。
皇帝低下头,盯着她的双唇看了一会儿,缓缓覆唇上去。
只是那时候他不过是个默默无名的皇子,无人注意到,也无人关心罢了。
她带着点小小的自得道:“我让人送给皇上吃了。他关心我,我也关心他呢!”
“嗯……出去看月亮吧。”
皇帝在一旁看得清楚,知道她这模样,分明就酒劲上来了,她自己还一点都不知道。
薛静姝点了点头,暂时将那些有的没的压在心底。
德公公低着头,觉得这位娘娘胆子似乎太大了些,陛下命人给她做的点心,她不吃也就罢了,竟还让人给陛下送来?
春寒料峭,柳儿见她要外出,忙找来斗ç篷给她披上。
之后女官又让她选各类头饰挂件,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全部选完。
皇帝道:“不饿也该吃了,晚膳吃的那一点东西,到现在早就没了。”
薛静姝不敢再说。
就连……就连昨晚也是这样的。
那圆子长得有些似汤圆,只是比汤圆大些,约有婴儿拳头大小,上面印了个红双喜,又点缀着红绿丝,看着倒挺喜庆。
皇帝止住她,“你睡吧,我让张太医给你看看。”
柳儿也在等待的人群之中ณ,她心里担心她家小姐,但眼下所有人都在等,她也只能等。
她心中叹着,想着该如何帮他找个ฐ台阶下,也当是帮了自己้。
妆后,司礼女官引着皇帝ຓ与薛静姝至喜床前的合巹桌,两人面对面坐着,女官奉上合巹酒。
次日凌晨,皇帝派遣礼ึ部ຖ官员告祭天地、太庙、奉先殿,他自己则前往长乐宫,给太皇太后行礼,告知即将迎娶皇后。
薛静姝只好把她揽过来,替她擦眼泪,“又不是生离死别,都在都城内,统共离了几十里,来日方แ长,怎知以后会如何?别哭了。”
小内监这才恍然,被芸香送出去了。
果然,就听苏姑姑仍是轻声慢语道:“昨日讲了合卺礼,今日再来说一说床笫之私。”
天色不早,薛静姝打算告退。
皇帝点点头,吩咐了德禄几句,才抬步离去。
那戏子唱得凄婉,几位年轻姑娘看得红了眼眶,薛静婉受不住,索性闭上眼捂住耳朵,嘴里碎碎念叨:“不听不听,不看不看……”
“是,也请陛下注意身体。”
薛静姝点点头,“还能再爬一层。”
他们只是不曾想到,薛家既然有这样一位容貌出众的姑娘,怎么此前一直不让她出现在人前?说是身子不好需静养,可眼下看来,只是比常人柔弱几分,何须ี要到离家休养的地步?
她被太皇太后勒令安分坐在椅子上,任由巧嬷嬷及两ä位宫人在她头上脸上摆布,满心无奈。
薛静婉眼巴巴地看着她,“真的吗?可是娘和奶娘说的时候很正经,说担心把我嫁给别人会受欺负,想撮合我跟表哥,可是她不知道,从小到大,就表哥最会欺负我了,还叫我丑姑娘,说我是没规矩的野丫头。”
薛静姝道:“是,她老人家今日喝了一整碗粥,气色看着比前几日又好了些,潘神医的方子果然有效。”
太皇太后招招手,“小潘快来。”
一名男子从房梁上飘下来,用眼角撇了那神医一眼,嗤道:“丢人现眼。”
薛静姝道:“他给了你,就是你的,不必问我。”
但薛静姝觉得她再晓事,也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莫不是有大人说了什么被她听见?
见他有正事,薛静姝忙道:“臣女先行告退。”
皇帝道:“皇祖母今日气色不错。”
太皇太后摇头苦笑,“糊涂,老的老的糊涂,小的小的也糊涂。糊涂啊……”
王氏不安道:“你……你要做什么?可别ี做傻事!”
坐在她身边的四姑娘撇撇嘴,看到เ桌上一道八珍烩,眼珠子转了转,伸出筷子去夹其中的蟹肉丸子,那丸子滑溜溜的,在她筷子上摇摇欲坠,要看就要落进碗里,却冷不丁往旁边一滚,正落在薛静姝翠绿色的罗裙上。
“谢谢五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