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再说下去天就黑了。”她让芸香拿了个食盒,将糕点装进去,又把柳儿拉过来一起坐下,“马上就用晚膳了,每个ฐ人只能吃一点。”
薛静姝垂眸道:“是,臣女曾在庵堂度过十年。”
“多谢公公相告。”薛静姝点点头,这么一来,她就清楚了。看来给她送粥,是太皇太后的意思,不过借了陛下的手,请德公公跑一趟而已。
今日例行算完,她又把从山上带来的行李扒了扒,道:“小姐,咱们带下山的香料快用完了。”
好不容易平歇下来,薛静姝道:“孙女这些年过得很好,请祖母、伯娘宽心。”
薛静婉站直了身子,好奇地走到她面前,张着圆眼仔细把她打量了一遍。
雪虽然停了,天却仿佛比昨日更冷一些,从鼻子里呼出去的气都成了一团白雾。
薛静姝看着花瓶里的红梅,轻声道:“是啊。”
芸香忙摇头,“三姑娘客气了,老太君让我暂且跟在姑娘身边伺候,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奴婢。”
她虽不后悔为自己娘家争取利益,只是想来免不了有些惆怅。
他冲身后的内监道:๘“拟旨,赐承恩公嫡次孙女,珍珠一斗,宝石一匣,玉如意十柄,锦缎二十匹,金百两。”
一进门,迎面暖香袭来,骤然间冷暖交替,喉间猛地发痒,她差ๆ点就要咳起来,忙强自压下,一股热气从体内漫上脸颊,让她苍白的脸色多了几分红润。
祖父右手边坐着一位内监,看其衣着,品阶不低,左手边则是她父亲以及叔伯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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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静婉赶紧点头,“记得住记得住!”她实在是给李姑姑吓怕了,要是以后娘真的也让人那ว样教她,那她宁愿从现在开始就老实点。
七姑娘道:“五姐姐,你这话我们可都听见了,都是证人,六姐姐,你说是不是?”
六姑娘怯怯看了薛静婉一眼,坚定地点点头,“我也听见了。”
“知道啦,”薛静婉皱皱鼻子,在院里左右看看,道:“三姐,柳儿姐姐怎么不在?”
“我让她上街买东西去了。”
“是吃的吗?”薛静婉忙问,六姑娘七姑娘也期待地看着薛静姝。
薛静姝动作一顿,她倒没叫柳儿买吃的,不过……以柳儿的性子,去了街上不可能不去光顾零嘴铺子,想到此,她点点头,“是吃的。”
“太好啦!”三个ฐ小姑娘顿时开怀,薛静婉更是直接道:“我要在这里等柳姐姐回来!”
薛静姝无奈。
六姑娘突然小声道:“三姐姐,我们老来你这里吃东西,你的银子够不够?我这里还有呢。”
薛静婉一听,赶紧道:“三姐,我也有,都给你吧!”
七姑娘则解下自己的小荷包,倒出几颗金裸子,“还有我。”
薛静姝笑道:“快收起来,就你们几张小嘴,吃不穷我。”
七姑娘点点头,似有感触,道:“三姐姐,你那天送我的珍珠,娘说一颗至少要一百两呢。”
七姑娘是三老爷所出,三老爷乃庶出,外祖家是寻常百姓,他自己้既不能袭爵,也没有功名,娶ດ的是皇商之女。
有意思的事,这府里几位老爷,三老爷地位最低,几位夫人,也是三夫人出身最差,偏偏他们夫妻两个感情最好,成亲十几年,别说姨娘通房了,连个ฐ给人说嘴谈资的苗头都没有。而府里总共四位少爷,更是有两位都是三夫人所出,着实令人感慨。
薛静婉瞪大了眼,“值那么多银子?”
七姑娘道:“五姐姐,你不会弄丢了吧?”
薛静婉忙摇头,“没有没有,我回去就把它们锁起来。”
六姑娘也被这价钱吓到,呆呆说不出话。
薛静姝道:“所以你们只管放开了吃,别吃成小猪就好。”
几人说笑一会儿,薛静婉突然拍了拍脑แ袋,“差点忘了!”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请帖ຆ,递给薛静姝,“三姐,这是永宁郡主府上诗会的请帖,她特地托人送来的。”
薛静姝接过看了一眼,疑惑道:“永宁郡ຉ主?我与她没有交情,怎么会……”
薛静婉道:“三姐你从前不在家,不知道郡主这个诗会可有名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收到请帖,以往只有四姐能ม去呢。”
她说得一脸向往,两个小姑娘也跟着点头。
永宁郡主诗会邀请的对象,不是出身高门的大家闺秀,就是本身极有才气的女子。
承恩公府门第虽高,可因是借着裙带关系,才有今日的地位,薛府的男儿中,倒没有特别出息的,因此不免让那些真正的世家看低一眼。
况且近年来太皇太后越发年迈体弱,不知还能庇护娘家几年,而薛府大姑娘嫁了先太子,又被今上厌弃,所有人都觉得,承恩公府怕是再难有从前的辉煌了,谁也没料到เ,半途还会杀出一个从未听闻的薛家三姑娘。
薛静姝将请帖放到เ一旁,道:“我既ຂ不会吟诗,也不会作画,去了也是贻笑大方,恐怕要辜负郡主的心意了。”
几个小姑娘满脸惋惜地看着请帖,薛静婉道:“三姐不去也好,那些人成天只会酸溜溜的诗啊画啊,三姐姐要是变得和四姐一样,那就没意思了。”
薛静姝点点她的额头,“你自己不用功,反倒还嫌弃起别人来。”
薛静婉吐着舌头做鬼脸。
几个小姑娘虽说要等柳儿带吃的回来,却到底不能ม在这耗上一个下午,没多久就回去了。
她们走后,柳儿才带着大包小包进门,里头果真有一大半都是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