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得找机会真的揍一次才行。’
高太后放下手，看着门外，道：“那就再等等。官家在干什么？”
楚攸心头惊悚，这才想起来，刚才高太后的反应确实不对劲，神色变了变，道：“官家，娘娘毕竟在宫里几十年，大大小小的事情逃不过她老人家的法眼，真要查到什么เ，也不算奇怪。”
王登更是神色万分惊恐的大叫道：“官家，小人没有说谎，真的不是小人推您落井的，官家明察……”
他还是个傀儡，高太后真要对他做什么，包括换掉他，未必不能ม做到！
赵煦ะ嗯了一声，忽然又道：“将赵佶叫进来。”
众人听着赵煦的话，连连点头。
楚攸跟在赵煦身后，满怀心事，不时的看一眼赵煦ะ的背影。
陈皮应着，刚要说话，耳朵动了下，道：“官家，是十一殿下来了。”
陈皮心领神会，道：“小的想办法安排些人在宫外收收风声，再在政事堂打听一下。”
赵佶很不想去，却见赵煦已๐经转身，小脸皱成包子，摸了摸屁股，不远不近的跟着赵煦，好似随时还准备跑。
苏轼嗯了一声，抱着书，转身离去。
他必须要悄无声息又不引起高太后警觉的与这些禁卫靠近，慢慢的收服他们，若是哪一天能ม借禁卫控制皇宫，那一天，才算是他高枕无忧的开始。
陈皮连忙上前一步，躬着身，道：“官家请吩咐。”
一个中ณ年人快步上前，弓着身，道：“请官家安坐。”
……
少年人纹丝不动，依旧兴趣盎然的看着不远处的歌舞。
他身后两个下人过来，直接将老者架住，拖着就要扔出去。
老者挣扎，将双脚上的鞋都踢了出去，更是厉声大喝道：“孟慕古，你科举ะ舞弊，你聂家卖官鬻爵，私相授受，我要去谏院告你们！”
这老者话音未落，整个樊楼ä好像都安静了。
这老者的一番话，是极其严重的指控，若真的告到谏院，必然是有些证据。科举ะ舞弊，卖官鬻爵，历来是官场的两大忌讳，谁人都要关注三分。
即便是赵煦，也是双眼微眯，在两人之间转动。
原本十分淡定的少年人，面色微冷，看了老者一眼，对着两个下人招了招手。
少年人就叫孟唐，字慕古，他看着被拖过来的老者，嗤笑道：“你白发皓首，碌碌无为，吃干祖荫，卖尽家产，甚至于靠儿孙接济，苟延残喘！考了三十年才中举，还是第六名，而我是第四名。你老不堪用，我年轻力壮。若论候补缺，我在你之ใ前，有什么问题？”
老者怒喝一声，从那ว两个下人手里挣脱，对着孟唐直接一口吐沫，道：“我呸！若论你资历，你比得上我吗？并且半个月前我还在第二候补，偏偏你横插一脚๐，使得我变成了第三，不是祖父的关系，谁能ม信！”
孟唐被激怒了，站起来，冷笑道：“我还告诉你，我本不屑于这候补，毕竟我是明年春闱要中ณ进士的人，但是你这番模样，我告诉你，我就挡在前面，让你这次补缺落空！你已๐经五十二岁了，我看你下面三年是继续等还是继续会试！”
老者气的白胡子乱ກ颤，一张脸铁青，道：“好好好！你们孟家好威风，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去谏院，去御史台，我就不信你们孟家能只手遮天！”
孟唐冷笑连连，道：“你已经败光了家业，吃穷了祖辈余荫，亲朋好友都被你借遍，避你如蛇蝎。你去御史台，谏言告我，谁肯为ฦ你说话？我就告诉你，别说御史台，谏院，你就是敲登闻鼓，告到陛下那，也改变不了这件事，我孟慕古说的！”
老者一只手指着孟唐，脸色涨红，双眼怒睁，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楼上的赵煦听得一怔，本来他还觉得这个孟慕古说的不错，转头就来踩他？
他仔细的看着孟唐的背影，又转头看向陈皮与楚攸，道：“他说的？”
陈皮与楚攸整齐划一的躬身，表情几乎也是一致——嘴角抽了下，没有表情。
两ä人心里的想法也趋于相近，这孟慕古真的是会给自己找事情，说什么เ不好，偏偏大言不惭的扯上官家。
楼ä下的老者气的不行，又要冲上去与孟慕古厮打。
四周的看客也是窃窃私语，在两人之间指指点点。
孟唐哪里会与这老者厮打，淡定的坐回去，道：“扔出去，看他这模样，估计也没钱在这樊楼吃饭。”
两个下人再次走向那ว老者，老者哪里甘愿，冲过去就要与孟唐厮打。
“快来看，快来看，打起来了！”
“那老头身法不错啊，咦，他拿茶壶了！”
“那孟唐被被淋了，哈哈，他忍不住了……”
“别拦着，让他们打，这可比歌舞好看多了……”
楼上楼下的客人纷纷站起来，看着下面几个人的厮打，调侃不已。
赵煦一直看着，将几个人的动作尽收眼底，那老者明显是不顾斯文了，而那孟唐也是少年心性，两人已然扭打在一起，不顾以往最在乎ๆ的体面了。
赵煦暗自摇头，与楚攸道：“将他们叫上来，让人盯着门外，别让他俩坏了高郎君的兴致不进来了。”
楚攸连忙应着，下楼去请人。
楚攸强行分开扭打一起的两人，孟唐乘机还踹了老者一脚，怒声道：“姓周的，你给我等着，你这辈子都别想入仕了！”
老者倒在地上，披头散发，气喘吁吁，满脸铁ກ青，半躺着，一副起不来模样。
楚攸看着这两人，也是不知道说什么เ，只好低声道：“你们别闹了，上面有位官人请你们上去。”
那老者一听，当即就站起来了，迅速的整理衣服，笼着头发，一本正经的站好，余光还向上面看去，似乎在想着是朝中哪一位官人。
孟唐犹自不甘心，却也冷哼一声，稍微整理下，抬手向楚攸道：“不知是哪位官人？”
楚攸没有多说，直接上二楼。
两人心里暗凛，不敢耽搁，连忙跟上。
他们都是刚刚中举，还未入仕，面对朝廷的‘官人’，还有敬畏之心。
楚攸回到二楼ä，站到赵煦ะ身后，看着走上来的两人。
孟唐面带矜持的微笑，心里准备了一套说辞，刚ธ上来忽的脚步顿住，看着赵煦使劲的眨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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