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赔不起了。
“清楚得很。”倪迦眯了眯眼，变成细而弯的一条线，“他惦记我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放过我？”
视频显然是几个ฐ人换着拍的，前面拿手机的是肖凯明，他对准陈劲生的脸扇他耳光，一阵颠簸后，换成另一个人在拍，画面里，陈劲生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被几个人围殴，看起来可怜又绝望。
倪迦喝了一口热水，问：“周弥山呢？”
他不说话，包厢里就没人说话。
倪迦没有目的地，随便找了个路边的石凳坐下，闲闲盯着马路看。
身后是一条死胡同。
她什么都能咽得下。
“嗯。”倪迦点头。
班里的女生都有各自的小圈子，她是外来者，无心融入，也不乐于交际。
直至那年的中考，她都没有参加。
倪迦顺着方向看过去，顿ู住了。
上次他能咬她，这次她只会比他更狠。
她用了全身的力，咬到嘴巴都酸了，浑身发抖，嘴里弥漫着铁锈味。
陈劲生一动不动，他静静看着，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不怕痛。
他的日子，从来都是伴着伤痛过的。
倪迦自知没用，松了口。
她看着他被她咬的有些血肉模糊的手腕，心想，她和陈劲生之间，真是越来越血腥了。
预ไ想中的暴怒没有袭来。
他只是垂着眼问她：“还走么？”
倪迦怔住。
“什么？”
“还走么？”他重复了一遍，仍然没有放开她，而是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不够的话，换只手，你继续咬。”
继续？
倪迦看他跟看怪物似的，“你抽什么风？”
“你想去哪？”陈劲生目光很深，“去找顾南铭？”
倪迦冷眼看着他，“用你管？”
“不能去。”
“凭什么？”
“你不是来照顾我的吗？”
倪迦惊了，陈劲生竟然能说出来这么不要脸的话。
简直不是他的画ฑ风。
“我觉得你不需要照顾。”倪迦说，目光扫过刚刚又被她摔了一次的手机，“你都能把我的手机摔坏，你生龙活虎得很。”
陈劲生眼睛只看她，“我给你赔新的。”
“我不要新的。”倪迦眯起眼，故意说：“我要你的。”
她没想到，陈劲生竟然真的就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
通体全黑，屏幕上带着今年流行的“小刘海”。
真是个有钱的主ว。
倪迦冷嗤一声，接过来，转身就对着厨房大开的窗户扔出去。
爽。
23层，楼ä底下是一大片人工湖，她不信摔不坏。
不就是摔手机么？她礼尚往来。
但倪迦没想到的是，陈劲生一点反应也没有。
他连目光都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
仿佛丝毫不心疼刚刚飞出去的一万块钱。
他还是紧紧拽着她，因为ฦ太过用力拉扯皮肤，手腕上的伤口一直绷开，有几滴血已经掉在地上。
倪迦服了。
她不该觉得今天的陈劲生正常。
她说：“你先松开，把伤口处理一下。”
陈劲生说：“你给我处理。”
倪迦：“你没长手？”
陈劲生盯着她，说：“你咬的。”
倪迦被他看的又一阵头皮发麻，她深呼吸一口，认命般的点头。
“医药箱在哪？”
陈劲生这才松开她，折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重获自由的倪迦赶紧甩了甩发酸的手，她感觉自己快被捏断了。
她跟在他身后进了房间，不出所料，陈劲生的房间没有任何亮色的东西，也没有一点居家的气息。
床单，被枕，沙发，桌子，甚至连窗帘都是厚重而沉闷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