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观察吴骏孙的表情,他倒没有像她以为的那样勃然大怒,只是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两道墨眉几乎快要飞起来。
他微微颔首,似乎接受了这个答案,举高左手的水杯,先喝进一口水滋润喉咙,然后低头看了看摊开的手掌。
崔眉头没那么痛了,酸涨的感觉又泛上来,让她想起两年前那次脑แ震荡,从那以后她经常出现视觉重影、记忆丢失等症状,足足过去大半年才完全康复。如果这次再旧病复发,她绝不会饶过黄子怡,非得把她和张大强的那点秘密宣扬到人尽皆知。
人家是好意,崔眉也不得不领情,她无所事事地玩了一天消消乐่,早早ຉ就耗光手机电量。
那男生面红耳赤地听完了,也不说话,转头进到门里,大声吼:“裴甜甜有人找!是个美女!是你女朋友你请客,不是你女朋友我请客!”
妖精举高了紫ใ金葫芦,大圣却不上当,他保持着沉默,手指又温柔地碰了碰她的下眼睑。
吴骏孙本来没注意这些,他把小机器人领到เ插座前充电,又找了张抹布来给它擦脸。谁知谁擦谁花,小机器人脸上沾了不知从哪里洒下的水点子,擦了又有,擦了又有,简直就像故意跟他对着干。
“我叫它宝宝,”崔眉也极其自然回他,“我看你很喜欢它,你想要回去吗?
☆、第十五章登堂入室
吴骏孙仍然不接她的话茬,他抬腕看了眼时间,最后再敷衍几句,主动结束了这次通话。
气氛被刘灵的这番话炒热,大家都是年轻人,随口开几句玩笑,聊天内容渐渐发散到工ื作之外。有人又好奇地问:“刚ธ才进来那ว个帅哥是谁,也是我们公司的新人吗?”
新入职员工培训班办在主办公楼的三楼,这一层都是大大小小的会议室,因为他们这批新า员工只有十六个人,所以占了最小的一间。
让我念念不忘,
“儿子!?”
“……我的名字叫吴骏孙!”
中年男人咕嘟嘟็灌完大半瓶水,抹嘴唇的动作与狗尾巴๒的甩动同步,皱眉道:“张大强?那个龟儿子又捣啥子乱哦,我们又不差人。来了你就随便安排哈。”
“哦,”崔眉配合地露出惊诧表情,“你说她是走后门进来的?”
于是她错过了男人第三次抽搐,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胸膛起伏剧烈,就在脐下三寸之地,有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悄悄地升旗、上膛。
她并没有明确地说出那ว个ฐ可怕的消息,崔眉却已经完全明白。那一瞬间,她忽然什么也听不到什么เ也感觉不到,世界变得无比寂静,她就像漂浮在真空里。
“是。”崔眉郑重地鞠了一躬,目光从王护士长的狼尾巴๒上小心翼翼地移开,“多谢您。”
“当然,”徐慎莫名其妙地回答,“你在我下铺睡了八年,怎么可能没见过?”
☆、第四章锚点
崔眉他们亲眼看到เ一个剩菜过多的倒霉蛋被当场逮住,工作人员把他叫出队列,取出手机扫描他胸前的工作牌,是的,那ว上面还有个二维码,发出“嘀”一声响。
“你好,”崔眉主动向妹子打招呼,“我叫崔眉。”
崔眉“嗯”了一声,工作人员仍不肯信,低头翻了翻她的简历,“不对,你都二十七岁了,不符合规定。我们这是校招会,不允许社会闲杂人员进来浑水摸鱼啊!”
这位年轻人正是钟惺,saທg公司的第三位创始人、大股东、董事会成员,目前坐镇北京总公司的首席财务官兼董事长秘书。
钟惺一边视频一边还在手上不停地翻阅文件,可能是听到了视频请求通过的提示音,他抬起头,百忙之中向这边看了眼。
“放假的感觉怎么样?”他似乎是随口发问,但脸上的神色板正严肃,让人不由自主ว地就想挺起腰杆谨慎回答。
“挺好的,”吴骏孙对上他就像对上了班主任的小学生,规规矩矩地回答,“我总算能ม睡着了。”
“你确定?”钟惺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你的黑眼圈不是这么说的。”
吴骏孙摇摇头,“那ว是另外一回事,视频不方便,我回头再告诉你。”
他顿了顿ู,问道:“钟惺,徐慎这些年在成都分公司是不是搞了很多小动作?”
这个ฐ问题大大出乎钟惺的意料,他放下手边的文件,抬头与吴骏孙对视许时,破天荒地,竟然笑了一笑。
可惜笑容里尽是嘲讽。
“要是我没记错,你当初把他赶出‘sag1’号的研究组,心里过意不去,打的就是让他到成都分公司当土皇帝ຓ的主意,难道不是吗?”
吴骏孙苦笑了一下,真相听起来无比刺๐耳,这就是他不敢向崔眉坦白的原因,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他在这边和个ฐ别员工关系处得挺好,还去参加了人家儿子的满月宴。”吴骏孙直接转述崔眉告知他的事实,“个ฐ别员工ื借他的势挑战上级领ๆ导,不遵规不守纪,专门损公肥私,其他员工敢怒不敢言,私底下怨声载道。”
“你等一等,”钟惺做了个暂停的手势,随即从抽屉里取出份文件翻了翻,抬头道:“你说的是张大强?他就是徐慎养的一条狗。”
他把文件竖起来让吴骏孙看上面条分缕析的数字,“这些是今年到目前为止成都分公司的非正常支出,我还没有算去年徐慎从营利项ำ目中截留แ的数字,就算你今天不提,等你回北京我也要和你好好谈谈。”
吴骏孙打眼看去,那份表格上斑斑点点都是钟惺惯用的深红色批注,一格格像是滴进去的鲜血,先不管代表什么,望之即觉触目惊心。
“我错了,”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前额,“我不该把他放到分公司来,至少他在北京还有我们看着。”
钟惺任由他自怨自艾,并不出言安慰,继续道:“徐慎能力是有的,他在管理岗位上比你更称职,可他私心太重,sag最早只有我们三个人,他就把自己当成了公司的主人,直到如今都没有办法摆正位置。当初ม我就发觉他有这样的苗头,所以我支持你而不是他来当这个ceo。”
“我一点也不想当这个cນeo,我也不适合,”吴骏孙第一百零一次抱怨,“我只想待在我的研究所里!”
“然后等着天上掉下来研究经费?或者去求爷爷告奶奶,拉关系跑交情,做那ว些你更不擅长的腌臜事?”钟惺冷漠无情地戳穿他的幻想,“我早就告诉过你,钱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能用到เ你想用的地方,你不当这个ฐceo,信不信明天‘sag1’号的预算就能被砍掉一半?”
“居然还能剩ທ下一半?”吴骏孙苦中作乐地开起了玩笑,“我还以为ฦ会被全部砍光。”
钟惺理所当然地道:“当然能剩下一半,因为我还在这里。”
吴骏孙心中感动,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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