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李慕仪有些难为情，李绍那ว物着实跟个凶器似的，抵在她腿内侧，令人不安。
教坊司没有一个官妓不盼望着能得到雁南王的垂青，也明白这多半会是一场痴心妄想。
李慕仪摇头道：“并非你不好，而是我早ຉ已有了意中人。”
大梁将士一阵呼喝叫好。
自她不再碰政事后，便未见过赵行谦，今日看他形销骨立，仿佛瘦脱了相，与素日里意气风发的文侯大相径庭。想必是革新科举一事令他殚精竭虑、耗尽心神才会如此。
从前她如此，李绍尚且斥ม一句莽撞，虽然莽撞得可爱就是了，可如今他已๐不觉，独独想她真是个妖精，媚骨天生，太懂得如何讨他欢心了。
萧原于她而言，真似兄长，可李绍不是。从来都不是。
萧原见李慕仪脸色不对，久ื不能回神，抬手抚了抚她发白的脸颊。
李桓大为恶寒，将他踹开。他本是嫌恶至极，可过了片刻，李桓又正眼瞧向了方欢。
“不习射了？”李绍讥诮，又瞧了眼李慕仪，“正巧出宫，永嘉，你同六哥一起么？”
好在有歌舞助兴，这些不愉快不一会儿就翻了篇，只是萧原不搭话了，懒散饮酒，喝得大醉方歇。
这样的李慕仪，又怎不可爱？
竟还是因为恐惧。
李慕仪哪里还惧他，“我没错。”
她舔着发血的唇，心忖，没想到李绍会来。
“我有一个弟弟，原应跟你一样年纪，死了，死得时候受了好大的苦，我想救他，可当时手脚跟绑住了一样，怎么都动不了。看见你的时候，就想起他来，心里就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让你受苦了。”
守卫横眉，“长公主ว府的？更不要见了，回罢！”
李桓苦笑：“从什么เ时候开始，姐姐也不信朕了？他们要你的命，可你是朕的姐姐，是朕唯一的亲人，朕又怎舍得给？朕只想姐姐能跟从前一样，陪在朕的身边……”他靠近李慕仪，伸手握住了刀刃，力道不轻不重，却制得李慕仪不敢再动分毫。
那日方欢执了枚玉牌入府，李绍的确有枚一模一样的牌子，但并非独一无二。上头的云纹乃大梁王室独属，除了李绍，先帝的每个儿子都有。
李慕仪以为他在思念高后，愧责于心，只能跟他解释道：“后宫干政是大罪。”
她听见门开阖的声音，忽地有一瞬间惊醒，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忍着腹部ຖ森冷的痛意，光着脚๐往门外匆匆追了两步。抚上铁冷的门环儿时，她却停住了，她望着门缝儿的光，缓缓垂下了手。
腹下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揉烂，顺着指缝不断向下沉坠，仿佛是在剥离三魂七魄。
李慕仪没说话。
李绍的耳骨也硬得很，又不像李慕仪是个惯来怕疼的。她这小尖牙又咬又啃，软湿的舌尖不经意扫舔过耳垂，当真痛痒交迭，腹下腾升起别样的爽快。
她与李绍同床夫妻多年，最懂如何取悦李绍，知自己说什么样话，就能哄得他心花怒放。李绍果然唇角牵笑，眼里有纵容和宠溺，难得放低身段一回，大大方方แ地展开手臂，道：“好，夫人为尊，悉听尊便。”
李慕仪正坐在桌边，沿着药碗的手微微一颤，回身抬头去看李绍，眼里全是惊讶。方才那ว一声“李慕仪”，她以为是幻听。
李慕仪痛呼，“方欢，方欢！”
他一下将薛雉捉住。
她喉咙里哽着一股黄连般的苦涩，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苦得她五脏俱焚。
长公主府的亭廊里，青石板上有着迤逦的光影。李慕仪执扇，懒โ懒地倚在美人靠上，仰头侧目，望着那笼中的白雉，灵鸟儿欢，啾啾莺莺地叫着，将安静的院子叫得活泛了起来。
官员们互相对视几眼，其中ณ一人默了几息，最后说道：“不敢欺瞒王爷，赵行谦等人条列的几点策论，让老臣记起一个故人来。”
“不肯，又如何？你说，十三早晚要杀了本王，怕只怕你会比他更先动手罢？”
“了结？”李绍掀起她的罗裙，手指探入幽处，勾连出一片黏腻银液，有着浓烈的淫靡味道。
李慕仪无法否认，李绍才像李氏的子孙。可李绍却不以为ฦ然，否则，他不会受这一剑。
她如何能呢？朝中那么多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李慕仪如何能呢？
李慕仪望着它笑，眸底里不经意流转着光。
李绍意会，笑她：“本王左不过一介凡夫俗子，方才你叫成那样，也能赖在本王头上么？”
他浅尝辄止，又去吻她的脸颊，像是奖赏，“本王相信你没有。”
李绍负手而立，眉眼骄矜，清贵慑人，“回去告诉十三，因我李承策难免姓李，才不得不扶着他撑住这江山，不至于百年之后，百姓提及‘顺贞皇帝’，都要指着皇陵骂是李家无人，出了个草包废物。”
李绍：“恩？”
李绍早ຉ已全然不信这女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可这又的的确确平息了他些许怒火。
约莫三四天后，李绍派人传了话，“王爷请长公主到เ府上小叙。”
是赵行谦。他藕色长袍上染着血污，多少有些狼狈，他看了一会儿李慕仪，上前来跪在她面前，“别ี宫里碎石多，殿下小心伤了脚。”
李慕仪伏在桌上，不时痉挛颤抖，双腿已站立不住。李绍抽出身来，那身下美艳的蜜肉与银液ຂ混做一处，淫靡万分，一汨汨阳精自深处流出。
提个教坊司就要哭，以前谁欺负你了？说来让本王听听。
可这样的猜测很快就被她否定。
李慕仪的脸全白了，撕裂ฐ一般的剧痛都不及李绍这一句挑明来得切骨耻辱。
“赵行谦。”她轻轻抱住他。
“六王爷？”
李绍下马，马夫将缰绳接过来，换了李绍的随从来驾马车。
李绍伸出手，她便半跪在他的膝前扶住他的胳膊，余光看到他腰间的白布还有渗血的痕迹，狠抽了几口凉气，手不敢往他腰上碰，怕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李绍苍白地笑，抚了抚她的发，“别怕，永嘉……别怕……”
李慕仪忧极反怒，“我不怕！”
“他死了。”
“谁？谁死了？”
眼前的脸散成重影，他极力想看清，可总是不成，颈后仿佛攀着寒风，遍体冰冷，唯独李慕仪的手是暖的。
“李绍！李绍！”李慕仪忙捧住他的脸。
他渐渐往前跌，往前跌，耳边听不见满帐的惊呼声，在意识完全消散在长夜之前，轻唤了一声。
“永嘉，别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