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婵犹豫了一下:“那奴婢在外头守着,若是姑娘闹腾,尽管叫奴婢。”
周家这位同是嫡出的二姑娘,苏婉还是有些怕她的,周沁一张嘴利ำ落的很,她说不过。
她抬了抬下巴๒,指着前面那位穿着靛蓝ณ色衣裳的女子道:“那是昌平侯府的嫡长孙息高雅裴,国公府庶女,是个厉害人物。”
这些,沈嫣打小便听府里的妈妈碎嘴说过,说是因为她,五姑娘的身子才大好。
小姑娘下意识碰了碰发髻上的步摇,本想好的措辞到了嘴边,攸的一顿又咽下去,背着手在身后佯装无意道:“那、那什么,你近日是不是很忙?”
丫鬟们纷纷抬起头,虽说都是在顾府做事,可沁雪苑的月俸高,要比伺候其他院子高出半截呢,她们自是不愿意的。
两个月?
“别动。”男人声音清冷,但却没半点不耐烦,只听他叹了声气:“是不是要在府里设个药房,成日磕磕绊绊,身上还有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姑娘年纪轻,喜欢玩香粉,就妆台上便有好几种不同味道的,今日用的花露他还是头一次闻。
周沅急了,这人怎么这样,她没答应他住进来时他偏要宿在沁雪苑,好不容易她想通了,怎么他又要回书房去了?
秋婵飞快摇了摇头:“没了,就这些,府里人多嘴杂,但也说不了什么别的,毕竟姑娘是圣上赐婚,旁人不敢多嘴。”
说罢,她又小声道:“不是说好,要灌醉顾大人么?”
闻言,顾微凉一怔,醉意尽散,嘴角笑意渐敛,低头与小姑娘迷离的眸子对视一眼。
夏荷微微欠身,笑着说:“大人回府了,姑娘正等着您用膳呢。”
长夜漫漫,一室静谧。
软榻上的姑娘摇了摇脑袋:“不必了。”
杨姑姑只怔了一瞬,没有多问便退下了。
顾家与周家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隔了三四条街,途中最热闹的当属永安街。
周沅在云桂苑赖了好一会儿,听夏荷说周渲在她的院子里养了只鸟,这才来瞧一瞧。
这些早在高家百岁宴时,梅园长亭下,顾ุ微凉当日便同周渲说了个明白。
周沅眉间紧紧拧起,她素า来不问朝政,但这一月也多少了解了些,毕竟自己้也不能一头雾水的嫁到顾家。
周沅只微微顿了一下,随后面色如常的上了马车。
顾微凉脚步微顿,缓缓走近,将药瓶搁在红木方แ桌上:“还疼不疼?”
府医被叫至沁雪苑,因周沅伤的是胳膊,不好叫大夫细看,便只开了跌打损伤的药酒。
他寂了一瞬,动之以情不成,便只能由他晓之以理了。
苏澄在前厅候着,他堂堂一个侯爷,总不好让人久等,周沅垂眸想想,还是过去先会一会的好。
周沅这一睡一个时辰便过去了,她是被脚下窸窸窣窣的动静闹醒的。
她又试探道:“要不我先管着对牌,让沅儿在我这学几日?”
姑娘面露难色:“倒是不知道听谁的好呢。”
秋婵与夏荷点点头,赶忙应声退下。
孙氏心下唏嘘,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本事,是个大官,却没想到居然能ม叫来皇帝为他操持婚事。
周小姑娘眉头深蹙:“你们还真以为是我藏的?都说了不是我,不是!”
沈嫣用指甲刺了下手心,这才回过神,目光紧紧盯住周沅,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沅妹妹今儿个,可是光彩夺人呢。”
顾ุ俪在孙氏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又说:“娘,你瞧周沅还未进门,二哥哥便为她将后厨领事都给换了,这要进门了,顾家哪里还容得下我们母女二人?”
顾微凉朝太医道:“既然其余无碍,那便开几服缓解疼痛的药。”
苏静心下一骇,也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周沅不动声色的坐下,由着苏静叫来宫女上茶水点心,她刚从皇后宫中用过晚膳,现在哪里还吃的下。
凤袍加身的女子仿佛永远带着笑意,嘴角的弧度又大了几分:“好在叫了你进宫来,否则顾大人这个闷葫芦,本宫可同他说不上话。”
不过今年除夕与往年不同,宫中传了皇后的懿旨来,说是娘娘觉得周姑娘机灵,喜欢的紧,特叫她去宫中陪着用膳。
陈姑姑沉重的抱着这一波三折的嫁衣又回宫了。
陆家燃懵了一瞬,完全想不到周沅会这样说,她这般真情实意的,反而像是他误会了,周沅是真心愿意他娶沈嫣?
穗香面色一僵,心里跟打鼓似的,咬咬牙想,只剩最后一招了,若是不成,三公子可千万别怪她才好。
周渲嘴角一僵,耍无赖般道:“顾大人也算是我的准妹夫了,我就想同大人喝酒,没有名头就不行了?”
当初周江江拒了顾微凉的提亲后,转头便嫁给了那年科考的探花,本以为此人前途无量,可这么些年过去,却只止步在礼ึ部的一个七品小官上,每年宫里宴请大臣,却都是邀五品往上的。
“姑娘,奴婢方才听说芙蓉苑那ว儿,沈姑娘像是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呢。”
皇后恍然大悟,惊觉自己说漏了嘴,讪讪一笑,试图挽回,对周沅道:“本宫瞧着你是个有福气的,将来到了顾ุ家,他定是将你宠饭了心坎里,你说可是?”
夏荷还是不放心,一张脸都愁成了包子:“姑娘您是不知道,顾ุ家就是一团乱ກ麻,那顾家的老夫人为人粗俗的很,听说与顾大人母子间也并不亲昵,何况顾大人的幼妹与姑娘又素来不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