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唐宁心里的波涛很快平复，眼泪也吸回了眼眶。
没想到老人的肩膀竟猛烈地震颤了一下，然后回过头，露出一张布满惊恐之色的苍老的脸。
“是的，单家的规矩，既然你已经来到单家工ื作，就得遵守单家的规矩。其实很简单，第一，不能带外人来单家。第二，晚上不可以在外面逗留到十点以后。第三，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条，除了你住的地方，不能随便进入单家其他的院子。这一条你一定要记住。”
一个年长的女人将他的手臂紧ู紧地拉住：“云飞，你不能进去，里面危险。”
“因为既然你爸爸请我来，我就要对得住他付出的这份工资，你可以不需要我辅导你，但是我必须呆在这里陪着你，一直等到你做完功课，我的工ื作才算结束了。”
陈秘书站在窗外，一直看着书房里的这一幕，看到เ唐宁的表现，她的脸上浮ด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然后离开了。
“单先生，你放心，这位唐小姐很不错，刚才我对她观察了一会，她教玲玲很有办法，玲玲已经拿她无可奈何了，我相信玲玲会在她的教导下，成为一个ฐ听话懂事的女孩。”陈秘书又站在那ว间挂着珠帘的厢房前，对着里面恭恭敬敬地说。
“玲玲是我最大的心病，我不希望她长大以后像她的妈妈那样，任性霸道，那样最终会害了她。如果这位唐小姐能够教好玲玲，那是我单家的幸运。”
“单先生，我相信这位唐小姐不会辜负你的希望。”
“但愿如此，陈秘书，后天的婚礼ึ你准备一下。”
陈秘书犹豫了一下，问：“单先生，你坚持要这样做吗？”
“不错，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并非一时的情绪冲动，你只管办好要做的事情。”
“那好吧，我会替单先生办好一切的。”
六
夜幕低垂，四周静得只有风刮着树叶沙沙作响，吴阿婆推开门，抬头朝天空望了一眼，天上没有星星，只有一轮长了毛的月亮孤零零地挂在天际，月光暗淡，四周是一片蒙胧的黑暗，纵然那ว夜色之中站着一个人，也未必能够看清。
吴阿婆长叹一声，关上门，返身回屋，屋内四十瓦的电灯泡，光亮略显不足，不过对于一个老人来说，太亮的灯光反嫌刺眼。转眼，她来到เ单家做保姆已经快三十年，三十年前，她是个身材丰韵的中年妇人，梳着光洁的髻，走路抖擞有劲。可是如今，她背已驼，走路蹒跚，满头乌丝也染满了白霜。每天早上她对着镜子梳头，看着岁月在脸上刻๑满的皱纹，心里总是感叹岁月蹉跎，人生苦短。
谁也逃不脱自然的规律，生老病死这四字之中，她已经离最后一个字不远了。
吴阿婆走到床边，拉开叠得方方正正的花被面被褥，脱衣就寝，临睡时顺手拉了一下灯绳儿，整个屋子黑了。
闭上眼睛后，脑子里恍恍惚惚地走来一个穿月白色旗袍的女子，她的背影姣ฑ好，月白色的旗袍贴在她的身上，随着她走路时腰肢的扭动，如风拂杨柳，极美，极曼妙。
女子径直走向一个院子，头顶是灰蒙蒙的天，脚๐下是湿辘辘的青石地面，走到院中，女子突然回过身，朝站在院子外面的吴阿婆招手：“吴姨，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