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八节寄往天堂的风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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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洗了个澡就打算写小说了,宿舍很安静。所有的经历突然一脑门清晰可见,写作欲望很强烈,只是很难起笔。就这样,进行了一番冥思苦想之ใ后,我开始动起笔来,题目是《寄往天堂的风筝》:在我居住的小区里,有两个和我一起长大的女孩,一个叫程程,另一个ฐ叫唐雪。程程性格开朗,调皮可爱,街坊邻居们都很喜欢她。唐雪乖๔巧听话,性格内敛,不管是在大人们眼中还是同学们眼中,她都是一个十足的乖乖๔女。十岁那年,我们上四年级。一天,程程拉着我的手说:“高煜,我以后嫁给你,好吗?”第二天,我买了一斤核桃,从中挑出了十个ฐ最圆最漂亮并且差不多大小的出来,然后找人帮我在每个核桃中间打个空,找了一条紫色的丝带穿起来送给了程程,告诉她这是定情信物;并且承诺等到大学毕业后我就会娶她。程程说要跟我交换,就送了我一只白色的手帕,手帕຅中ณ间绣有两只很可爱的小老鼠。她说,我们俩都是属老鼠的,上面的一只是我一只是她。上了初中ณ,我们三个ฐ上了同一所学校。我和唐雪因为成绩好被分到了重点班,程程则被分到เ了普通班。后来的日຅子里,我跟唐雪接触的时间很多,可我经常现,她跟我说话的时候,没有以前那么เ自然了,而且经常会脸红。初二的时候,学校里开始有男女生偷偷的谈恋爱。那时候,学校管得很严,抓住了就得叫家长,但我和程程早在小学就开始了,我们自认为天不怕地不怕,谁也管不着;不过即便这么เ想,但还是和别ี人一样,不敢明目张胆,毕竟叫家长不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初三开学的第一天,唐雪把我叫到เ了护城河边对我说:“高煜ภ,可不可以先放下儿女私情,我希望你能ม考上重点高中。”她思考了许久接着说:“你的成绩大不如以前了,可是我却不知道怎么เ帮助你。我想,如果你考不上重点高中,我想我们以后就不再是朋友了,可能我这这么说比较极端,但我还是这么决定的,我也这么เ跟你说了。”她语无伦次的说了这番๘话,让我不知所错。但我明白,要是我考不上重点高中ณ,她真会这么做。那时我十四岁,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她面前,显得无比卑微;但为了不失去这个朋友,后来的日຅子里,我还是将主要心思放在了学习上。中考结束不久,我和唐雪拿到了重点中学的录取通知书。程程最后通过学校补录,也很幸运的进入了那ว所中学。高中ณ的生活显然比初ม中多了一些成熟的味道,朋友多了,默契也多了;老师和学生之间少了很多代沟,可以促膝而谈;学校的社团活动也非常多,这也给了我们很多参与的机会。上了高一后,我创น办了‘半圆诗社’,唐雪和程程都来帮我的忙。唐雪帮我出谋划策,程程因为美术好,诗社的宣传海报每期都由她来负责完成。由á于我把精力大都投入到เ了诗社,导致成绩直线下降;高二分科的时候,我报了文科,但没有进重点班。后来,唐雪送了我一本《牛虻》。那本书里面夹了一张纸条:高煜ภ,这么多年了,我埋藏着一肚子想对你说的话,现在我想是时候告诉你了。你知道吗,我也๣爱你,很爱恨爱!从小,我就有一个ฐ梦想,就是你能牵着我的手,每天夜里能一起去护城河边看星星;可是,还没来得及长大,这个梦想就破碎了,就在你和程程拉着手跑到我跟前说你们要缘定三生时。如今,我真的无法承受这份在我内心不停涌ไ动着的感情了,我想只有说出来,心里才能舒服一些,请原谅我的自私,好吗?我不知道以后将会怎样面对你,心情一直处于极度矛盾的状况,所以我想离开这里。我已经办好转学手续了,是宝鸡的一所重点高中ณ,我希望能在那里完成我的高中生涯,那ว样对你对我对大家都会有好处的。这本《牛虻》我希望你能认真读完,相信它会帮助你的。学习๤成绩下来了,不要气馁;文学是你的梦想,也不能放弃,相信以后我会以你这个朋友而骄傲的!三个人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唐雪的离开,让我和程程的生活突然单调了很多。有一天,程程问我:“高煜,你喜欢过唐雪吗?”“你想听实话?”我语气凝重地问。“当然!”“只是喜欢,没有爱。”那ว次,我说了慌。看完那ว唐雪的那封信后,我揪心的几乎ๆ无຀法呼吸。我很想尽最大的努力挽留แ她,但又想不出留下她来的理由。其实,我最先喜欢的是唐雪。自从我懂ฦ事起,她在我心里就像童话里王子心目中的公主,可我并不是王子。唐雪自小就有出水芙蓉般美丽ษ而又不张扬的外在姿ู态,身上也散着一股锐不可当的才气。正因为ฦ她的这些无与伦比的优越性,才让我自卑的认为,她不可能对我有丝毫爱慕之ใ情。可我的脑แ海里依然存在着这样遥不可及的想法,直到我和程程的恋爱开始后,才放弃了这个ฐ幻想。高三我顺利的进入了重点班,是唐雪的原班级。由于我高二把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เ了诗社,而冷落了程程,所以经常会看见她一个人躲在没人的角落里哭。每次看到เ她哭的很伤心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针ฤ扎了一样痛,为ฦ此我把诗社交给了别ี人。高考前三个月,唐雪回来了。因为她在那边是借读,最终还得回原校参加高考。唐雪转学后,我们只有逢年过节时见了几次面,这次回来,她瘦了很多,准确地说应该是憔悴了很多。这个ฐ唐雪,学起习๤来太要命,我想可能ม是因为ฦ太卖命了才把身体搞成这样。在以前,程程平日里是最关心唐雪的,在她心里,唐雪是无比优秀的,所以很多男孩追唐雪的时候,先就被她拒绝了。她还经常开玩笑的说要把唐雪嫁给我,她做主。自从唐雪回来后,我现她经常胃疼。我说要带她去医院看看,她总是拒绝说,可能是吃坏东西了,吃点药就没事了。五月初的一个晚上,我经过一个综合自习室时,现唐雪一个人坐在里面写东西。我仔细看了看,她应该是写日记,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我看见她满脸的泪水。我正打算进去问清楚时,她从日记本中撕下一张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筐,起身收拾好东西就离开了。我躲开并等她离开后,跑进自习室找到了那ว张被揉成球状的纸。我打开看,上面写着:我原本没有太多贪婪的想法和欲望,可生命却要对我如此不公。假若这一切在我不懂得生活和未知人生之前来临,我该是多么幸福!这段时间来,我的心中ณ开始不停的滋生着恨、厌倦和无助。我的脑子不停的出现着医生告诉我,我已经到เ了胃癌后期,还有两ä个月的时间时的情形;我也๣开始厌倦现在的生活,我不想离开爸爸妈妈,唐雪和高煜。每天晚上我都不愿意睡觉,因为一觉起来又是一天,我的生命就这样不停歇慢慢走向末端。我害怕极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但却没有一个人可以来帮我。现在,我是多么的想告诉他们,尤其是高煜,我现在有多痛苦,多么เ需要他的关怀;如果他能陪伴我一起度过人生最后两个ฐ月,就算要离开,我也会笑着面对这个世界的。可是我不能这么做,他和程程彼此那么เ相爱,我充其量也只是他们最好的朋友。好了,记得自己้坚强。也许,生命会在剩下的两个月里给我带来另外的惊喜,也许……看完后,我突然觉得手里那张纸很沉重,沉重的可以在一瞬间将我压倒。那晚我没有回家,买຀了一箱啤酒,一个人坐在操场的角落喝的烂醉如泥。第二天下晚自习๤后,我对唐雪说晚上想跟她一起回家。她迷茫的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点头。还没走出教室时,我突然回头说:“小雪,你这两天脸຀色不好,多注意身体。”说这句话时,我感觉自己的眼眶积满了泪水,但唐雪似乎ๆ没有看出来。她一动不动的看着我,那个ฐ眼神忧郁๗的让我心如刀割。走了两ä步我又回头说:“你经常胃疼,以后不要再乱吃东西了,多喝点牛奶,多吃热食;知道你喜欢吃凉的东西,不过等过阵子病好了再吃,好吗?”我的话音刚落,她就放下手里的书๰包紧紧ู地抱着我,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高煜,我爱你,我爱你!”她失声的哭着说,那种从内心深处一拥而出的哭声,让我的心脏抽搐不停;而在这不明不暗的自习๤室里,无຀意识的我也๣紧紧地抱住了她了当我正在担心程程出现的时候,她便鬼使神๰差的站在了我们面前๩。她呆呆着看着我们,那一瞬间,无数个ฐ解释的理由á在我脑海ร里不停翻滚。唐雪立即松开了手,用羞愧地眼神๰看看程程又看看我,一句话不说的低着头站在那里。程程慢慢的转过身随即又飞快的跑了出去,顿时消เ失在并不明亮的校园里。唐雪擦了擦眼泪跟我道歉说:“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这不管你的事,是我不好。”我打断她的话说。“程程现在一定很生气,我不知道怎么เ办了,我们可都是好朋友,都是我不好,我怎么会这样……”唐雪不停的责怪自己้说。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安慰她说:“放心吧,没事!我会给她解释清楚的。”唐雪家和程程家在一个ฐ单元,我家在对面的一栋楼里。那ว晚回家后,我打电话给程程家,程程的爸爸说她已经睡觉了。我心情郁闷到了极点,于是又打电å话过去,结果还是她爸爸接的电话。我请求他帮我带句话给程程,就说我在他们家楼下等她,她要是不下来,我就等一晚上。那晚下了蒙蒙小雨,虽然已到五月,但到了晚上,还是有一点凉意。我坐在一楼的楼梯通道口,就那么等着,在我意料之外的,她竟然没有下来。整整一晚上,我想了很多,终于也做了一个ฐ决定。第二天早上,程程的爸爸上班下楼ä时看见了我,他惊异我真的等了一晚上,于是就打电话给程程说我在楼下,然后就匆匆的离开了。程程跑下楼来看我坐在地上,呆呆在站在楼梯口哭了出来。我站起来笑着说:“程程,你终于下来了,我等了你一晚上。”她慢慢的走在我面前轻轻的抱着我说:“高煜ภ,对不起!可是,昨晚,你和唐雪,你们那样,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去理解。我知道你做事情一定有原因,那你现在就给我解释,我听着。”程程本是一个ฐ个性非常坚强的女孩,面对这样的情景,我手足无措。“程程,我们分手吧!”我鼓起最大的勇气说。我的话音刚ธ落,程程搭在我背上的双手突然紧ู抓了起来,像是要把手指抓进我的肉里。“对不起,程程,我想我爱上唐雪了。”我接着说:“就在这段时间,我现我真的爱上她了。”虽然我觉得这是一个很蹩脚๐的理由á,但还是强制ๆ自己说了出来。她的手慢慢的松了开来,用低沉的声音说:“其实昨晚我一直没有睡着,从看见那一幕起,我就开始不停的给自己้寻找放弃的勇气。高煜你知道吗,如果你告诉你爱上了别的女孩,我根本不相信,但你爱上的是唐雪。这么多年来,我一直相信我和你的爱,是任何力量也无຀法阻隔的,所以我也๣一直坚信者,我们一直会走到最后。还记得送我的那ว诗吗,那ว《我们白头偕老》?我们已๐经抛弃了河流所有的声音都开始沙哑我们还欺骗了沙漠沙漠等我们带去水源你和我还剩下一对年轻的手指大海是镜子我拉着你的衣襟,眼睛死了我是一个诗人你在诗人的日记里微笑着我不轻易计算时间时间也不能阻止我们白头偕老时间刚擦去一半传说已经完成我有一群孩子孩子的眼睛充满安详那是三十年后我们头上长满了幸福的白心跳形容着平衡眼睛依然像瀑布一样清澈死去的风景该活过来了我们的确没有谎言我们期待流星那是晚归的路这诗我用彩色蜡笔写下来,贴在我的床头,已经背得烂熟了,可是……以后……不能ม了!”她强压住内心的悲痛接着说:“现在我终于明白你为什么最喜欢看《神雕侠侣》,喜欢里面的小龙女了,而在现实中ณ,唐雪不就是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小龙女吗?高煜ภ,抱紧我,就这么最后一次,好吗?”“对不起,程程!我想,两个月内,我会消เ失,直到高考那一天。我希๶望你能ม顺利的考入音乐学院……”我同样压制住了内心的痛苦对她说。那刻๑起,程程似乎ๆ对我为ฦ什么要消เ失已๐经不在乎了,而我,也因为ฦ这一选择,将自己的心情打入了无຀底的深渊。和程程分手后,我就去找了唐雪。我请求她做我的女朋友,她不但不肯答应,反而一直在逃避我。其实结果我也๣料到了,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程程,而她们都存着这样的心理。正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是程程帮了我。我不知道她对唐雪说了些什么เ,当我再次请求唐雪做我的女朋友时,她笑着向我点了点头。之后,我在郊区租了一间房子。我和唐雪找一些理由,向学校请了两ä个月的假。那ว段时间,白天我和她就去那里学习,晚上一起回家。而在和她相处的前๩几个ฐ星期里,我经常会想起程程;可是为了唐雪能在这段时间得到人生最大的快乐,我克制住了所有为之引起的情绪,并用尽全力去爱护她,让她能ม体会到เ爱的存在。我的努力被唐雪认可了,她看起来很快乐很满足。而在和唐雪相处的那ว段日子里,她照样经常会胃疼,她的每次胃痛都会让我欲断肝肠;但我们都彼此隐瞒着对方แ自己้所了解的一切。可就在临近高考前๩一个星期的时候,她终于因病情加重住了院,医生确诊她还有最多十天的生命。我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那ว时,我有着比任何时候都害怕失去她的感觉。程程这才明白事情原委似的来医院看了看唐雪,然后哭着跑了出去,了无຀踪影。高考那ว天,医院要对唐雪做最后一次手术,可她坚决要参加完高考再做。最后经得学校同意,她可以在医院参加考试。高考结束后,唐雪便昏迷不醒。手术那ว天,程程突然出现了,她紧紧地靠在我怀里身体的不停颤抖,我们相互站立着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结果。唐雪的父母也๣都瘫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眼泪不停的流着。手术结束后,唐雪安静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的亲人哭成一团,程程也抱着我哭晕了过去。护士在收拾病床的时候,现有三份遗嘱,一份是写给父母的,其它两份是给我和程程的。我迅的打开看着上面写着:高煜,生活中总有因为ฦ美丽而过于短暂的日຅子,也有因为难得而无比珍贵的东西。然而,这两样我都得到เ了,所以我很满足。虽然我有万万个不情愿离开这个世界,但生命只能让我这样面对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带给我这么多快乐่,我深深的感觉到了爱和幸福的存在。我有太多的话需要用一生来对你说,但现在不能了,我要走了。现在,我有两ä个愿望。第一,你知道的,我最喜欢放风筝,不知道天堂里可不可以放风筝;所以,我想你答应我,每年我生日那天,你可以为我放一只风筝,放得很高很高。第二,程程很爱你,你也๣是爱她的,只有你才能给她带了幸富,所以你要好好对她。我走了,天堂应该很美,我会在那里祝๩福你们的。小雪遗笔唐雪的葬礼ึ我没有参加,一个人躲进了郊区的那间小屋子里。我不知道为ฦ什么会去那里,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的眼泪在那ว几天比十八年来任何一天都多。我喝酒,喝的没有知觉;我抽烟,抽得浑身过敏。我蜷缩在门外的墙脚哭,哭得不出声音,哭得眼睛漆黑一片,直至昏死过去。醒来的时候,我现自己已๐经躺在医院里了,是程程找到的我。她告诉我,唐雪被埋葬在了郊区的一庄墓园里,要带我去看看。我想起了唐雪遗嘱上的内容,就拉着程程寻找风筝店。我买຀了一百只风筝和一千只气球,就跟着她去祭奠唐雪。我们用了整整一天的时间,在每只气球上写上唐雪的名字,并将一千只气球每十只与一只风筝相互系好。七月份的天气格外炎热,这个墓园散着孤寂的气息。我和程程默念着心中ณ的祈祷ຕ,将手中一千只气球一同放飞。风筝被气球慢慢拖起,在墓园上空不停的摇曳着美丽的舞姿ู,并带着我和程程的爱与希望飞往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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