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如何想是一回事,当众说道出来又是另一回事,更何况对象是太子,太子是君,这种质问之言又岂能随意表露?
如果说,叶念尘先前面对两位断案官员质疑旧事,还可以看成是为了洗清嫌疑的话,那ว么现在却是毫无掩饰的主观追问。
趁着昭华公主质问郑婆子的话语空档,芷儿有些担忧地朝着叶念尘轻声嘀咕了一句。
“白大人,你胡说八道什么,哪里有人指使咱们?哪里有什么刻意的陷害……”林大人惊呆了,又急又恼地指着人质问。
昭华公主被叶念尘盯得极为不爽,若非当众不便,她真想狠狠的瞪回去驳叶念尘一脸。
仿佛有种看不见的销烟在渐渐的弥漫开来,最终会触动些什么,却是谁都不敢妄自预料,只得更加集中精神观望着眼下的一切。
铿锵有力的话语重重的砸到เ了白、林两人的心上,更是瞬间让不少人恍惚大悟。
简洁、利索而条理分明,白大人并没有花太多的功夫,也没有绕什么弯,径直摆出了他们所掌握的证物证言,条条直指叶念尘,听上去倒也有模有样。
不过很明显,叶茹雪这话却实实在在的引起了众多叶府下人心底深处那因为震惊而迟钝的质疑与猜测。
好奇心谁都有,他明显比任何人都还要强上一些,事情发展到这个程度真心越来越有意思,李钰觉得今日果然没有白跟着太子跑这一趟。
“这是有多大的仇呀,处心积虑的杀这么เ多人到เ底想干什么เ?”
如此一来,那ว白大人自是不再废话,干练精明的气质顿时愈发浓郁。
叶茹雪反应挺快,当下便收起惊讶之色笑脸相迎,极为自然地朝着二皇子与国师行礼招呼。
即使对方来头再大、身份再高,但也没有让未出阁的小姐单独跑出去相迎的道理,若不是周婆子说叶茹雪一会也得去,她真怀疑这是昭华公主故意在给自家小姐找难堪。
如此一来,叶念尘没再多问,挥了挥手示意周婆子可以先行退下。
叶念尘瞬间明白了李钰的真正来意,原来是与太子有关。
手中的花没一会便被碾碎,叶茹雪顿时觉得心情大好,不由得盼着好日子早ຉ些到来。
回小尘轩后,芷儿去府中转了一趟,没一会功夫便又回来了。
叶念尘倒是没多说什么เ,死的不过是个府中奴才,还不值得她这堂堂大小姐去上什么心。
顾明义并不作声,只是扫了一眼叶念尘,意思明白得很。
无双郡主神色也不太好看,只有叶茹雪面上强装着担忧,心底却早ຉ就已经笑开了花,好几回差点没绷住。
叶念尘倒也不算多么失望,饭得一口口吃,路得一步步走,而昭华公主她们爱挖坑就让她们去挖,反正自己也没闲着,各凭本事了。
就在这时,却见叶念尘手突然一松,那镯子直接便落了下来,掉在地上。
那两人口径一致,连叶念尘如何突然发神经,如何砸的过程都说得清清楚楚,真实而没有任何可挑得出毛病的地方แ。
这一通话,倒是说得通情达理,更是昭示出了袁氏的善良与胸怀,可以说并没有什么เ不妥之处。
不过,话虽这般说,下头之人却没谁真把规矩什么的全放一边,齐齐声称是谢恩后,应该如何还当如何。
这一点,却是无双郡主ว与叶茹雪最为本质的区别。
昭华公主没有再跟叶念尘啰嗦,直接便示意退下,这心里当真是一丁点都不想再对着那张讨厌的面孔。
“公子久ื等了,我可以替公子瞧上一瞧,不过移步就没必要了。”叶念尘直接做了上请的手势,示意眼前男子就在这小摊落座看诊。
自打那ว天在街上义诊后,只要天气无碍,没有事情耽误,她每隔一天便会去那儿免费替穷苦百姓看诊。
毕竟就算是昭华公主,也不能公然对先去的夫人表示不敬,更别说院子里一众下人了。
这样口舌之争非但没有半点作用毫无意义,反而只会掉了身份,让人当成笑话。先前叶念尘身份还不曾确定时也就罢了,如今已๐成事实,再当众做意气之争简直就是愚蠢。
顾明义并不解释,只是笑着说道:“君子剑虽好,可这里终究是京城。时候不早ຉ了,顾某先行告辞,很快咱们还会再见。”
芷儿也好、影子也罢,似乎早就习惯了自家主子说话的方แ式,也不多问,静静地跟着便是。
“她若懂事,当然最好,若不知好歹的话,那便是她自个找死,怪不得我狠心!”叶枫目露凶光,对于违抗之人,他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次日,叶枫难得上完朝后便早早回了家,如今他早就已经升任礼部尚书,公务应酬都极为繁多。
“好,叶念尘,你给我等着!”猛的一跺脚,叶茹雪竟是直接将矛头指向了叶念尘,狠狠刮了一眼,而后气得转身头也不回的跑了。
包括德伯在内的下人们谁都不敢吭声,只是默默地呆在原地侯着,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火了公主以及如今应该改口成的二小姐,招来了无辜祸端。
“这天下从来都没有认不出子女的父母,只有想不想认罢了。”叶念尘微微昂着头,不卑不亢,平静得难以形容:“公主与我并无血脉之亲,认不出来可以理解,但我血脉ำ亲父还在,念尘并非孤儿,实在不想再做这等自己้证明自己身份的荒唐之事。”
皇上大为怜悯,很快便将昭华公主下嫁叶枫。而后不久,痴呆的嫡长女被其母舅接回南疆医治,十几年间再也没有回过京城。
“大小姐,十五年前夫人与大少爷……”德伯以为叶念尘单独将他留下是想问这个,因而满面的愧色。
不过,还没等他说完,却见叶念尘微微摇了摇头,将其打断。
“德伯,我找您不是为这件事。”她柔声说道:“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与您没有关系。”
听到叶念尘的话,一大把年纪的德伯竟是怎么也忍不住,瞬间落下了眼泪,仿佛憋在心中十多年的那口郁๗结之气终于得以散发出来。
“大小姐,老奴惭愧呀!这些年明知道当年之事并不正常,却一直没法为夫人与大少爷做点什么,就连大小姐这的消息也不敢过多打听!”
德伯当年受过叶母之ใ恩,一直牢记于心,只可惜终究能力有限,做得到的也只是在这些年里尽可能的亲自打理着那半荒废掉的锦园,暗暗盼着大小姐能够早ຉ些好转、回来。
如今大小姐当真好好的回来了,还一点怪罪他的意思都没有,这样的理解对他来说意义重大,难免老泪纵横。
“您别伤心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都回来这么久了。”
见状,叶念尘不由得笑了笑,安慰着此刻如同孩子般的老人:“您也不必觉得有所愧疚,我心中有数,这些年您已经做得够好了。现在,咱们还是先说正事吧。”
听到这话,德伯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一把抹掉脸上的眼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大小姐您请说,别ี说一件事,就算是十件百件,只要我办得到的一定尽心尽力!”
德伯年纪大,脑子却无比清醒,这一刻起,他已经完完全全将叶念尘奉为自己余生效忠的主ว子。
叶念尘见状,报之以信任的笑容,说道:“您现在得亲自去大门处替我守着,只要我父亲一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总之得先直接将他带到小尘轩来,明白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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