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灏背手冷笑,“你简直蠢的无可救药。只凭你说的那一点就证明害你的人是孤?孤倒觉得给你出主意的人才是真凶的奸细,行的也是一箭双雕之计,其一,引你仇恨孤,继续挑拨我们的关系;其二洗脱自己้的嫌疑,嫁祸给孤。孤实话告诉你,是孤让史万年故意放出的这条消息,为的就是引蛇出洞,没想到却引出了你身边的人,你的小舅舅蒋潜,告诉你她们是一人的可是蒋潜?”
桌子外围三步远处有十多个火盆,燃着银丝炭,上头罩着寿字纹鎏金铜罩,将整个水榭烘的暖洋洋,故此,梅怜荟梅怜芷等都脱去了大衣裳๙,穿着各色精致的小袄儿,姐妹几个姿色各异,桃红柳绿,霎是秀色可餐。
一边说着一边去摸出气孔,果然出气孔被堵住了。
梅怜宝坐在罗汉床上,纤纤细指剥ຓ着橘黄的鲜橙,撩着眉眼瞥梅怜蓉,“怎么เ说?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太子的夫人,他已๐奈何不得我了。”
梅严德赧然的保证道:“竟是为ฦ了你母亲。父亲向你保证,以后也绝不纳妾了。这些年也的确是对不住你母亲了。当着阿宝的面,父亲给你母亲陪个不是。”
若非有个芝麻大的官身,她和梅怜奴连被纳到太子府的资格都没有。
史万年登时怒了,掏出一张银票甩老鸨子脸上,“你史大爷有的是钱,不敢是谁撵了去,晚晴今夜是我的。”
“殿下回来了。”小隔间里先传来梅怜宝的声音,接着又是拖拉东西的声响。
“这是为何?难道你不想念家里人吗?”
为ฦ这么点小事就兴师动众打她一顿?罚一顿ู?可依着她的脾气,不管打几顿ู,罚几顿ู,依旧死犟着不改。几次和她相处,他摸着一些门道,这臭丫ฑ头泛起混来,天不怕地不怕,光棍儿的很,大不了就是个死,就是这么大的犟性。
“你逗我?”梅怜宝震惊了,眼前站的女人真不是林侧妃那个促狭鬼?
“你,大逆不道。才做了太子的夫人,连正式的册封都还没挣来呢,就不认亲生父亲了,父亲真是白疼了你那么些年。”梅怜蓉气愤难当,当堂就骂,“再说,父亲生养我们一场,我们难道不该帮衬父亲吗?你个不孝的东西,白眼狼。”
“也只是我的一种猜测,也可能就是六皇子呢?你不是砸到詹事府一个暗桩吗,让暗桩去查查那个差点害死你的夫人,一个不受宠的夫人是怎么偷偷溜到外院的,你出去散热,见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太监,那太监明显是故意引诱你去的。别让人发现痕迹。”最后蒋潜特意叮嘱了一句。
孟景灏禁不住挺直了腰,“会留แ下病根吗?”
“你若喝了它,本宫就信你所说的话,你若不喝就证明你说的是假话,不止你自己要死,太子也会被圣上以谋害兄长之ใ罪废黜。你选吧,本宫只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考虑。”
说着话,门外传了消息进来,绿袖道:“宝夫人进宫门了。”
“你速去办孤交待你的事情,孤去太子妃那里坐坐。”内院的事情到底还要给太子妃一份尊重。
梅怜宝知道孟景湛是杀不成了,手和腿同时一松,整个人就往地上掉,孟景灏一把抱住搂紧自己้怀里,先声夺人,“大哥,你想对孤的宝夫人做什么?”
吟哦的唱腔忽的扬起,戴着狐狸耳,拖着长尾巴的舞姬们都舞动了起来,放肆的展现自己้娇美的身子。
梅怜宝点头,“是的。”
张顺德轻轻打了自己้一下,睁着眼睛说瞎话,“是奴婢听差了,可不是吗,合欢百合多么相似的俩名儿啊。那奴婢让人准备去百鹤院接魏夫人?”
听着相好的惨叫声,浮叶慌白了脸,赶忙穿衣往外头奔。
“不能吧。”程聪不敢置信,“太子的女人能ม发落到梨园来?弄死了都不会留给旁้人享用的,万年兄你莫要蒙我,我可不上你的当。”
总有一些本性是不能被四书五经或别人特意的教导能ม压制的。
望着虞侧妃远去的背影,梅怜宝忽然问福顺,“她说我活泼是什么意思?”
“我收拾了几件殿下赏我的皮裘袄裙给七姐姐带过去,七姐姐既然睡着了,那就放在这里。”看着软榻上睡着的梅怜宝,梅怜奴红了眼眶,承诺道:“我会向殿下求情的,争取让七姐姐早些回来。”
林侧妃说完就后悔了,冒犯皇太子,那是死罪,她死不足惜,可她身后还有一族人,遂颤颤跪了下来,却死抿着嘴不吭声。
“我觉得还是卤水鲍鱼好吃。”
雀金裘扔在暖炕上,孟景灏坐在炕沿翻书。
“是。”
看着蓝玉收拾屋子,梅怜宝想:我上辈子吃过亏,学过聪明,也卑躬屈膝,小心谨慎过,生怕行差ๆ踏错,可最终也没挣出命去。我这辈子不那样了,藏在暗处的是遮天大手,既然我卑躬屈膝也挣不出命,所幸就今朝有酒今朝醉,纵然这辈子活不过上辈子,也不再窝窝囊囊的。
梅怜宝踢掉沾了泥的鞋子,又捡了扔火盆里,火星遇着易燃的绸布“轰”的一下子窜出了火舌,吓了蓝ณ玉一跳。
是脸更能争宠些,还是脑子?
“千刀万剐!”
这就是一个ฐ信号了,会看眼色的如魏夫人便笑道:“文姐姐说的不错,咱们都是伺候殿下的,该当比亲姐妹还亲些。”
上辈子没机会和这些女人们同堂一较高下,这辈子她要可着劲儿的过过瘾。
翻书页的动作顿了一下,孟景灏若无其事的点了下头。
爷俩一个烤手,一个缩在后头,没人搭理她。
“梅怜宝,你再不出来,孤就让人劈了这柜子,把你一劈两半。”孟景灏威胁。
由佛入魔易,由á魔再去做佛,那是不能够了。
想到此处,梅怜宝强作镇定,道:“好啊,你欺上瞒下,说的严重点,你这罪行可顶的上欺君之罪了,说,谁给你的狗胆?”
往后如何行事,还得等试探到太子的底线才行。
没撞上去,真可惜,梅怜宝恶毒的想。
“狗仗人势啊。”梅怜宝羡慕的道。
太子轻“啊”了一声,掩盖自己被梅怜宝带歪了话题的事实,一拍褥子,严肃的喝道:“说,你为何把嬷嬷打成这样?”
侍寝十日,九日被羞辱,原本的梅怜宝对魏嬷嬷和这两个小太监已๐经产生了畏惧,见之如老鼠见猫,她此番突兀的反抗,这才一时震慑住了,但并不能长久。
看着太子右嘴唇下挂着的口水,那狼狈模样,梅怜宝冷掀嘴角,本该是嘲讽、怨恨、绝望的模样,配上她此时双眸含水,红肿莹润的唇,剧烈的喘息,那一双眼里像是着了火,野性、张扬、火辣,正是太子初见梅怜宝时的模样。
殿里没有旁人,太子妃便破例让梅怜宝坐了原本虞侧妃的位置。
细细将梅怜宝一打量,见她并没因降了位分而哭丧气闷,便笑道:“我把你分到秋夕斋去了,原本拨给你的宫女太监也暂时不收回,你乖一些日子,觑着殿下高兴的时候,我再向殿下求情给你把位分提上去。原本想了许多话想安慰你,可见了你却发现,一句也用不上,你这样很好。”
“我看她是有脸无恐。”
“你个促狭鬼。”太子妃笑的露出了四颗牙齿。
梅怜宝在来的路上早想明白了,别看她又被降了位分,可是孟景灏却忍下了她差点把他闷死的事情,搁在以前,即便她还有价值也得去死一回吧,而现在只是降了位分,已๐是说明她在不知不觉中拓深了孟景灏对她的忍耐性,她不管不顾ุ的认为孟景灏对她还是有那么几分喜欢的,故此一路沾沾自喜,洋洋得意,还做了个美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