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廷眉间一沉,阴鸷的眸子将她受伤的模样纳入眼底,深了深眼眸,良久后,沉吟道:“如此不成气候,日后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干什么呢?送完了还不赶紧走!”此时,牢头趔趄着脚步,朝着宁清欢走来。大声呼喝着的言语,让宁清欢由心至身,都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
她的心上一涩,只能动作迟缓的将食盒子的盖子盖好。幸而眉眼低垂,那眸底浮ด现的哀痛悲伤,悉数被极好的掩藏起来。
宁清欢上前一步,迎上他的眼眸,万分诚挚:“如果可以,我想,见见我的爹娘…”
直到——她的素手落回了她的身侧,她轻柔的声音在这沉静的屋子中响起。
宁清欢捕捉到,那红鱼眼眸之中的留恋。却只是纳入眼底,迎向了广廷。
宁清欢也无了再梳发的兴致,将木梳落下后,便想起身。
宁清欢终是看了过去,视线兀自落在了红鱼腰间的长剑上,红鱼此时已然收好了剑,剑鞘仍旧是那耀眼夺目的模样。
在他眼中,人命就是如此被视如草芥,如此不值钱么?
宁清欢的心口紧了紧,是他…
那女子走路的速度也快,步子也大,较之于宁清欢,快了许多。见宁清欢不急不缓的模样,她眸底的郁色深浓了几分,却仍是默不作声的将手中的饭盒放在了桌上,将包袱放在了被褥上。
为他扣得紧,她挣脱不得;亦为她…贪图着这一丝温暖。
不像是女子么?
男子阴鸷的眸在看见棺材中的宁清欢后,划过一抹异色,却于瞬间悄然无迹。
即便宁清欢抬起手臂有些费力,但仍是紧咬着牙小心翼翼的接下那ว枚药丸,深褐色的药丸圆润饱满,似是散着莹莹光泽。
宁清欢没有落泪,淡雅的眉间掠过一道残影,声若飘摇的浮萍,“你为ฦ何还要留แ下我?”
提及宁清欢的时候,宁菖桦冷厉的眸中划过一道柔情,只是笑容愈发的阴冷,字字诛心,“宁家九族,除我之外,无人可生。”
广廷微垂下阴鸷的眸,红鱼陡然觉得自己身上被一片深冷的气场笼罩,咬着牙诺诺的将食盒递到了广廷的面前。
广廷接下。红鱼的手上一轻,心中弥漫着一抹浓郁的吃味。宁清欢,你究竟有什么好…能值得主子如此待你!
而后,她退了几步,暗暗不甘,但碍于广廷的态度,只好将所有情绪全都吞在了腹中,默默隐去。
他信步款款来至了屋檐下方,拂了拂身上落着的雨水,指节微微弯起,扣了紧ู紧阖上的屋门。
宁清欢闻得了敲门声,心上一沉,旋即冷着声道:“你走吧。”
广廷薄唇噙着的笑意更为深浓,淡淡的语声透过门缝,随风一起飘入,“现下并非你闹脾气的时候。”
她嗤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自己现在是在闹情绪么?若算是,他竟然已经无情到เ要剥夺她所有的情绪么?
要她像他一般冷血冷情么?
广廷未曾闻到里面的声音,于此幽幽道:“皇诏上书,宁家满门判秋后处决之刑。那你可知,如今他们的尸首身在何处?”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