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琉点点头,示意清兮继续说。
房太太如何敢受,赶紧侧了身子,清兮热情地拉起房点玉的手,“这两位姐姐如何称呼?”
房太太本拟带两个女儿逃走,哪知道一出门就有人监视尾随,估计是在觑空掳人,她三人这才不得不转而到เ了国公府。
每日里想起那日在马车上的荒唐,清兮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过去,且不说那外面赶车的车夫可听见什么动静没有,便是想着自己้居然同丰琉在马车上就那样,而自己้也毫无反对,便觉得羞愧,又怕丰琉因此看低自己。
清兮吓得瞬间收拢腿,却被丰ถ琉硬生生挤入一掌的空隙,拨弄起那一线嫣红。
勤书一一应了,又请了琳琅和璀璨常来聚聚。
清兮见丰琉屡屡调整位置,知是他旧伤了疼。这正是雪中送炭的好时候,加之清兮又感谢丰琉的知情识趣,便越加定了要讨好他的心。
向氏立刻就抹起了泪,安定侯听了这话气得抖,“真是反了,不要以为成了国公夫人我就不敢管你了,快跟你母亲道歉,不然治你个大不孝。“
清兮素来知道太夫人爱热闹而不喜文酸,且在家当姑娘的时候多善女红,也不攻诗词,偏商若雯是个才女,最喜欢咬文嚼字,有才者最喜卖弄才。清兮怕太夫人无趣,便主动道:“不如我先做一如何?”
顺着太夫人往下,左坐了丰ถ琉和清兮夫妻,面前也是两张高几并各色果碟,太夫人右则是二夫人夫妻,左二则是三夫人夫妻,右二自然是丰锦夫妇。
要说太夫人为丰琉的后嗣这件事也没少操心,最好的当然是丰琉纳一个通房丫ฑ头,生了孩子记在清兮的名下,若那丫头不生什么歪邪心思留在府中提个姨娘也不是不可,若有非分之想,卖了出去就是。
“这蝶戏牡丹确实精致,我买一套吧。”商若雯坐在一旁静静地,此时却出了声。
这话无疑是在给清兮台阶下,清兮张了张嘴,直觉就想推卸给琳琅,可是转念一想,琳琅完全是受自己之累,自己如何能这般对她,一时觉得羞愧,自己怎么能起这样卑鄙的念头,便呐呐道:“是我让人去当的。”
光做那几套衣服倒用不了百两ä,只是慕清兮又让人缀碎钻、宝石并珍珠等类,虽然多数宝石都是清兮出的,但那ว些零碎和人工就费了大价了。
“嗯,那就捡着这种样式做几件,把布料拿来让我看看。”清兮穿好袄子后,重新า坐定。
“嗯,这个应该不是咱们中ณ原之ใ物,像是从海ร外带回来的。我也觉得这白白粉粉的好看,比我那黑乎乎ๆ的紫檀匣子可漂亮多了。”
清兮抬起手了那叫做“雪光缎“的缎子,想起前世为这样一匹缎子挨打的事情来。本来她出身富贵,雪光缎这等布匹是司空见惯的。可再嫁后,那家哪里有国公府的富贵,婆母骄悍,丈夫又鲁下作,清兮嫁妆里的最后一匹雪光缎就是被那人抢去卖了赌钱的,为她不肯还将她打得十天半月都下不了床。
“瞧杜姐姐说的,我哪里同娘怄气了,二嫂能分担这府里的事情,我感激都来不及,我子懒散,如今可乐得逍遥自在了。”
还没出院门,清兮就听见太夫人的哭声响起,如此一来比太夫人恨自己้还来得让清兮难受,也不知道当初是着了什么魔,怎么เ就变成了魔鬼那样心狠手辣。
慕清兮听得“慈恩寺”三字,手一抖,历书便落在了地上。慈恩寺虽名慈恩,可同“慈”与“恩”半点也扯不上关系,慕清兮只记得那里的冰冷与黑暗。那寺庙是豪勋贵戚家不宜休离的下堂妇人安身之处,暗地里昏荒唐,那主持惠真师太更是有“磨镜”之好,慕清兮哪里受得了这等腌臜之处,好容易寻了空子让蒹葭去求自己父兄,可是从此蒹葭音讯茫然。
丰琉“嗯”了一声,拿起清兮递过来的荷包看了看,“我平日不带这些东西的,不过你这荷包倒也别致,我……”想必后面想说的是,可以带着看看。
只是这荷包的针线功夫太过了得,丰琉看了看总觉得不像清兮能做来的,所以才停了后面的话,“这荷包是谁做的?”
清兮闻言,拿眼偷偷瞧了瞧丰琉,彼时他还一脸少有的温和,所以她大着胆子道:“是点玉姐姐绣的,廷直哥哥你觉得这绣工怎么样,就是京里最出名的卖得天价的吉祥纺的东西也没有点玉姐姐绣得好。”
清兮说得起劲儿,丰琉却拧了眉头,“别人做的荷包你送与我做什么,我本来就不戴这些东西,你拿回去吧。”
清兮愕然地住了嘴,不知道缘何得罪了丰琉,一脸无措。
丰琉见清兮一脸孩子气,仿佛不知道她做错了什么เ十分委屈的模样,心里一涩。又见清兮侧对着他,那耳畔的绒毛在日光里清晰可见,一时忆起那日的耳鬓厮磨,再看清兮不解事的模样,心里便添了烦闷。
“你且去吧,我这里还有事。”
清兮少不得被丰ถ琉的反复给弄得莫名,越是这般琢磨不透他,就越是惧怕他,只能悻悻地拿回荷包。
其后在太夫人处请安时,两ä夫妻偶尔碰见,丰ถ琉也多是如训二房三房的晋哥儿、轩哥儿等一般训清兮,叮嘱她要好好伺候太夫人,不得再任性妄为ฦ,还要和睦妯娌等等,俨然是把她当孩子在训斥。弄得清兮一听丰琉的名字,或者见着他半个人影就恨不得躲到山洞里去,弄得太夫人一脸无奈。
如此太夫人只好吩咐以后丰琉不用来上房请安,省得让清兮不自在,也省得让晋哥儿和轩哥儿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瑟瑟。如此一来,晋哥儿和轩哥儿不知多感激清兮,经常大伯娘、大伯娘地甜甜地叫,遇上有个ฐ什么好吃的,总说要给大伯娘留着。
清兮也喜欢他们,有好吃好玩的东西总留给几个ฐ侄儿侄女,彼此亲热得跟什么似的,弄得太夫人经常笑话她还没长大,可又是担心她如此这般,以后可怎么震得住整个国公府。
到了六月里,总算是传来了好消เ息,说是为房家姊妹相看好了一门亲事,对方แ门第不高,不过家世清白,那男ç方是个秀才,年纪二十有一,据太夫人那位住在金陵的表姐说人品模样都不差ๆ,重要的是离京城远,也就不怕那罗志杰不死心。
这门亲事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点玉最合适,可偏偏清兮心里却一心想留点玉在身边。这几个月来没少在点玉面前泄露自己舍不得她的意思,且两人相处得也着实好,点玉又是个让得人的性子。
“娘,那点玉岂不是要远嫁,可是我舍不得,我……”清兮一脸焦急地看着太夫人。
“我也不是不知道你的心,点玉这孩子我也喜欢,可老大那边迟迟没有动静,且我看房太太的为人定然是不喜欢女儿做妾的。”太夫人安抚着清兮。
“去别人家自然不喜欢,可是我是万万不会亏待点玉姐姐的。”清兮眼睁睁地看着太夫人。
太夫人少不得叹息一声,“老大不是个随意的人,这些年你看他身边的人你就知道了,不然我也不会这般着急。你要是能让老大点头同意点玉进门,我就拉下老脸去跟房太太说。”
清兮这才欢喜了,抱着太夫人亲了一口,“还是娘疼我。”
这举动弄得太夫人哭笑不得,“唉,你这孩子,都这般大了,还毛毛躁躁。”
清兮又在太夫人怀里扭了一会儿,这才出门去寻点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