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你回来,我可以有个帮手。你在市场里摔打几年再回去攻读博士学位。”高茜怜爱地回望萧思语一眼,说道,“实践不比课本,你要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哦!”
“都不是好东西!”对于魏大账之恶毒,萧云川ษ恨得要咬牙,没好气地回敬一句。
萧云川低头哈腰送走了陈教导员,回到号房时,那三位躺在床铺上各呈睡姿或在看书或在听广播。魏大账歪斜了他一眼,又闭目听着广播。萧云川无声地接受魏大账的目光探询,提上洗漱用品,走出门又回了头,取了一包香烟和打火机,在盥洗室独自抽了一支香烟,沉思半晌,等烟蒂烫手时,才将烟屁股扔进垃圾桶,回到号子静卧床上素面朝天。
“教导员和监区长都在呢。”邬调度伸手拒绝了点烟,说道,“你想抽,找个地方吧。”
“哦?是谁安排的啊?”陈教导员微笑地问道。
“萧云川ษ,刚才去哪里了啊?”蒙英嗡声问道。
“啊……没……没想什么。”萧云川勉强地挤了挤笑容,看着三名哑巴走出冰库,说道,“活给你干完了,我送他们回小组去。”
“既然担纲建设局,你或许还滋润地活着呢。”萧云川ษ说道,“在我印象里,综观全国,担任建设局局长栽倒的没几个。”
“老萧,你这话说得不入耳哦!”臧保管乐呵呵地说道,“以前你是不是经常被衙门里的人敲竹杠啊?”
“噢!我都忘记了你都说过我什么了。”萧云川系好裤腰带,拿起洗漱用具,说道,“你多心了。”
“应该说,按照以往你拿分的等级,拿满十一分是没问题的。”魏大账说道,“这次减刑é你是大有希望的。”
“我想减刑!”萧云川ษ看到了对方的不耐烦,咽了咽口水,又想了想才回答,“恳请监区长关心,给我一次机会。”
“什么话?女儿是我的骨肉,我不关心她关心谁?”萧云川心里极不舒坦,压抑地说道,“我离开时,公司运转很好,希望等我回来后,你把公司完整地交还给我。”
“这……话怎么เ说呢?”萧云川ษ故作疑问神态,问道。
“雷仁,雷人?”萧云川撩起眉头回望雷组长,绽放眉间纹,说,“雷组长真的是雷人啊!”
“你说,能不能少做点面食啊?”吴越说道,“哪怕是一块米饭几根萝卜条也成啊。”
“对……对,减刑才是硬道理。”萧云川猜到藏保管咽回喉咙的是什么内容了,也不想关心这些和自己无关的陈芝麻烂谷子事,只想等本月拿满十一分,下个月济身减刑人选行列。他向前踱了几步,远望一名外监区带犯人进来的民警嘴上叼着的香烟,肚子里的瘾虫在蠕动了,悄声问道,“有香烟吗?”
萧云川跨过哑巴扫来的笤帚,回头望着卖力的三名哑巴。除了眼前的哑巴是按照监狱规定送到生活监区服刑外,其余多少都有一点背景。伙房可谓藏龙卧虎之地。
调度室外,生菜劳作大厅里,三名哑巴犯人在用水冲地。萧云川提着裤脚抬脚小心地走着碎步,防滑还防止水溅到溜黑的皮鞋上。从湿漉漉的大厅蜻蜓点水到เ面食间,萧云川这才展目,一组犯人揉面、切块、包裹、上屉等忙得不亦乐่乎的景象呈现在眼前。
“吃饭。”萧云川洗了手,也步出调度室。
“这奸商腰缠万贯的,却很吝啬啊!”魏大账对邬调度说道。
“你说他奸商,他还说你是狗官呢。”邬调度笑了笑,说道,“都是一起坐牢的,说话不要那么难听,好不好?”
“对,你我在一个地方服刑本身就是一个缘分。”魏大账干笑着回应,“我就想不明白,他这么抠门在社会上交际能吃得开吗?生意能做得好吗?”
“鱼有鱼路,虾有虾路。”邬调度慢悠悠地说道,“殊途同归。”
“嗯……对,精辟!是龙是虫都进来了。”魏大账咀嚼着,双手撑着桌面站起身,念道,“扯这些没意义的又不能当饭吃。吃饭去喽!”
萧云川人是出了调度室,眼睛却时不时地瞄着窗户里,听着不太真切的声音,辨析邬调度和魏大账对话的表情和口型,他也猜了一个大概。在饭厅,他混在犯人中吃了饭,最后一个回到调度室,最后一个ฐ准备回号房。
“老萧,我帮你提。”杜龙闪进调度室,殷勤地对萧云川说道。
“不用。”萧云川看都没看杜龙一眼,冷冷地回着,提着大包小包要走。
“你是怕我抢你东西啊?”杜龙瞪起了眼睛,说道。
“你敢么?”萧云川回道,望着堵住出路的杜龙,说道,“请让开!”
“你他妈的给你脸不要脸!”杜龙忿忿地回道。